嬥淳:无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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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从竹竿与衣服的间隔中蒸散出来的,是午后大雨过后,从屋旁河道蒸散出来的沼气。她从前一夜的晕眩中缓慢地苏醒过来,客厅里的时钟算计着梦里那条永无止境的长廊,屋里静得,独有她一人。下午1点,儿子就要放学了,母亲早就到附近的超级市场上工,她歪歪斜斜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忍不住头重脚轻,双腿一软,又重重地坐了下去。


再不起身,就会迟到了。她挣扎着来到冲凉房,镜子中的自己,让自己也不忍卒睹,削掉一半的鼻梁在嘴唇上方刮出了两个黑洞,狠狠地,吃进所有的目光。她啐了一口,谁没有过去,人生不过是让时间的巨轮在肉身上反复撕裂出伤疤。每夜的宿醉都不及当初手术时的麻醉清醒,肉身的疼痛,那些像是败坏的细胞一般,早已割舍,却怎么甩也甩不掉。


摇摇晃晃地下楼,走在河道旁边,她能深切地感受到温热的沼气一股股地往她的两颊袭来,自从丧失了嗅觉之后,皮肤的感觉变得异常敏锐。逐渐地,微风行人车流,鸟跃猫步狗儿吠叫,这些原本不属于嗅觉的感知不断地往她的生活填充嗅觉的代偿。选择性的嗅觉代偿像是一面筛网,筛掉了那些无所谓之人的评断与目光,筛掉了那一身仅足以遮蔽躯体的棉衫,筛掉了信箱中塞满的账单,筛掉了那些定时打来关心的莫名电话……筛掉了丧失嗅觉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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