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星虹：岁暮怀人

2009年春天，我们打算到新山走一趟，实地找寻医生兼作家韩素音50多年前的诊所和家居旧址。以往去新山，不外是在商场走走看看，到海边吹风吃海鲜，可对这座城市的地貌纹理、历史影像并不熟悉，这回要走进陌生的街巷阡陌，去寻找半世纪前留下的蛛丝马迹，说真的心里无甚把握。机缘巧合下，电话里联系上了家住新山的乡土史研究前辈吴华，他一口答应带我们去看看，于是约好在刚开幕不久的新山华族历史文物馆会面。

对我们来说，吴华是个熟悉的名字。他专长研究新马地方史，先后出版的《新加坡华族会馆志》和《马来西亚华族会馆史略》今已成为本土研究的必读文献。那天我们一过长堤，便直奔位于依布拉欣街的文物馆，庆幸自己比约定时间早到，却不知老人家比我们更早，已在馆内等候多时。

76岁的吴华个头不高，神清气朗，印象尤深的是他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嗓门挺大，聊起新山的今昔更是兴致勃勃。那天吴老带我们去吃新山鸡饭，第一次发现对岸的鸡饭那么好吃，饭桌上他还约来资深报人舒庆祥、南方学院（现为南方大学学院）中文系学者安焕然，载笑载言中话题离不开“新新”两地的文化历史，让我们这两个只知来新山吃喝玩乐的狮城来客心中暗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