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华：先驱画家 陈月秀

最近去国家美术馆看吴冠中“文心与画境”特展，顺便又去二楼常设展厅拜见“老友”：张荔英的两幅《自画像》、徐悲鸿的《放下你的鞭子》、李曼峰的《峇厘岛风情》、何国豪的《对话》等，每次来这里，总得溜一圈，和它们打个照面。记得美术馆里有一副张瘦石的行草对联，如今不在了，这个位置换成了陈月秀写于1953年的书法对联“峰石明夜雪，轩斋发椒花”。字写得元气淋漓，出手不凡。大家不妨去看看，能“替补”张瘦石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

陈月秀是谁？我隐约记得郁达夫提过她。回家翻书查证，果然，1941年郁达夫在新加坡，应林建兄之请在她的两幅画上题诗。一首题在《匡庐图》上，另一首题在《深山读易图》上，这两首旧体诗发在1941年3月19日的《星洲日报》。这位“林建兄”，1907年生于广东梅县，在上海和日本求学，担任过中国政府部门的高官，南来后，服务于教育界。他和陈月秀都曾供职星洲启发学校，是同事。

感谢南洋画店的赖燕鸿先生为我提供不少资料，使我对陈月秀有了一些了解，同时深感南洋真是藏龙卧虎之地。陈月秀，1911年生于中国，八岁时随家人迁居香港，毕业于香港法兰美术专科学校。1939年定居新加坡，得识当时文化界精英黄孟圭、黄曼士、徐悲鸿、杨善深、刘抗、黄葆芳、潘受、陈人浩、韩槐准等。她是新加坡第一代先驱画家，也是最早的女画家之一（另一位早期女画家是林子瑄），后来才有沈雁等女画家的出现。陈月秀曾在黄曼士家（江夏堂），有机会看徐悲鸿作画，这对她的艺术大有裨益。她还荣幸地和徐悲鸿、杨善深合作一幅画，她画梅，杨写松，徐补竹。抱恨的是，徐悲鸿送她的两本册页，日本侵占新加坡时，兵荒马乱中遗失了。此外，1941年她在江夏堂捡起一张徐悲鸿丢弃的老鹰，80年代初卖了一笔钱，当作去中国旅游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