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华:金炎路上居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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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佛教居士林位于金炎路(Kim Yam Rd)17号,这条不长的小路,除了居士林,还有南侨中学旧址、公寓、排屋(排屋里有一间雅致的画廊,我记得曾在这里看过戴维·霍克尼的一个小型画展)。沿着金炎路,往Mohamed Sultan路方向走,街角有一间Craftsmen咖啡馆。再过了马路,就是美丽的新加坡河。


居士,在释迦牟尼时代就是与出家人并存的一支修行众,维摩诘大居士现“在家相”,是佛教“在家众”的典范。佛教传入东土,文人学佛历代不衰,从王维、苏东坡到近代杨仁山、梁启超、江味农、李炳南等等,他们以不同的方式接引众生入佛门。新加坡佛教居士林成立于1934年,最重要的倡办人是转道老和尚;庄笃明居士也功不可没。此外号称“星洲四才子”中的三位都是居士林的发起人,他们是:释瑞于、邱菽园和李俊承。四才子中另一位叶季允,由于早在1921年就过世了,当然没法和居士林结缘。发起人名单里还有张明慈居士(他和郁达夫是好友)和黄曼士居士(他是徐悲鸿的大护法),他俩皆为一时俊彦。


居士林1934年成立之初,李俊承(1888-1966)居士买下沐烈路26号楼房捐赠给居士林作为林所。1950年,经多方募款,居士林购得现今的金炎路林址,从此安居,迄今69载。查看居士林资料,瑞于老法师(1867-1953)是居士林筹备委员会的秘书主任,狮吼丛刊的编辑,他也是居士林的领导师。有“南国诗宗”之称的邱菽园(1873-1941)过世前,一直担任居士林的的名誉林长。旧时代的文人,大多一心向佛,在家修菩萨行。邱菽园最有性格,早年放浪形骸,和妓女交好,写了无数艳诗。他也做了很多正经事,设学堂,复兴儒学;创办报纸,宣传维新思想;晚年皈依佛门,大概也从中得到救赎。总之,那个年代的人,再混乱任性,也干干净净。邱菽园和瑞于法师的一段奇缘,让人难忘。瑞于法师,自号痴禅,福建晋江人,为前清秀才,精通易学,上世纪初南来星洲,清修之余,为人卜卦。一日,邱菽园乘了华丽马车前往问卜,问答之间,颇为相投,两人遂成了道友兼诗友。邱菽园是光绪年间的举人,一个举人公子,一个秀才诗僧,一唱一和,惺惺相惜,留下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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