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尚在的时候,也是一个三更半夜还不睡觉的人,想看报纸却不敢亮灯,怕是被妈妈唠叨,只好将客厅的大门,微微打开一道羸弱的弧度,然后盘起青筋如藤蔓延绵的小腿,正襟蹲坐在凌晨的静谧之中。
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悄悄洩进零星的浮光,混着某个邻居低沉的咳嗽,覆盖在密密麻麻的字体,以及父亲细细瘦瘦的身影,似乎照出了一种生命注定模糊淡去的线索。
从头到尾看完一遍世间的熙攘,父亲喜欢从裤袋掏出两枚大小适中的硬币,捏在瘪扁的指尖,往干燥的喉头周围,来回伏贴搜寻,碰上伶仃的胡渣,宛若龟裂旱地中猛然蹦出的孤草,马上用力滑移收紧,叠上硬币夹住后,硬生生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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