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香港我喜欢看招牌,大街小巷里的直柱横匾,寄居生长在历史嶙峋的暗角,吸取了日月的精华,便肆无忌惮的蔓延。白天笃定的在人潮的顶头,开示脚步的踪迹,夜晚则是随处撒野,漏着霓虹招摇过市。
从时间的灰濛中,染上了各种水土的颜料,几十年来兀自斑斓,混杂了一笔一划的文化和身份,中英互涉并列,左转唯物,右转唯心,一楼二楼別有乾坤,不过皆是最地道的,属于香港的世俗。
第一次去香港住在佐敦,九龙一代到哪里都用走的,学着香港人行街的风范,马上发现整个地方,几乎就是招牌的围城,东西南北交集了生活的琳琅与生存的满目,仿佛文明可以就在此刻奢极败坏。一日下午逛女人街,公园一隅格外热闹,趋近才知正在摆局设赌。大热天底下,十几个男人或蹲或站,嘴里碎碎念着盼望老天眷顾,骰子掷在画上鱼虾蟹的白色布条,折皱的纸钞买定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