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簿上读到有人分享这些诗的时候,我第一个联想到的,自然是夏宇的《摩擦·无以名状》。那是我的夏宇时期,我对夏宇的狂热一直延烧到下一个世纪,直至她第五本诗集《粉红色噪音》。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她第二本诗集《腹语术》,而第三本《摩擦 · 无以名状》则开启了一种全新的阅读体验,光是把上一本诗集剪贴成下一本诗集这个狂想,就爆破了我们装满多少成规的死脑袋。
不少诗人都尝试过这项源自于达达主义的行为艺术,却无法像夏宇那样把诗的地平线推到极限。夏宇知法犯法,蓄意推翻合法的语言逻辑,然后在字句的废墟上,重建一新耳目的语言结构。唯一例外的是赫塔缪勒的剪贴诗,这名诗人也是个剪刀手。从报纸和杂志上剪下的单字,一个一个排列组合在白纸上,原稿手工剪贴的质感令人想起小学生的劳作,但又令人想起秘密警察的匿名信,在一个人人都被消音的极权时代。
赫塔缪勒的剪贴诗看似充满童趣,实则睁着冷眼审视这个荒谬世界。她说:“最富有诗意的语词并不知道自己多么富有诗意。”真正的诗来自日常生活的语言。但她又说:“诗在世界里,不在语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