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雯：无礼的纽约

2019年年尾，纽约再次当选全美最粗鲁无礼的城市。这没有什么意外。粗鲁无礼，当然非纽约莫属。对初到纽约的人，这种“无礼”产生的震撼尤其强烈。我2011年第一次到纽约，抵达的当天下午就得出了该城粗鲁无礼的结论。不了解美国的人也许会觉得奇怪，难道向来以剽悍著称的得州竟在粗鲁方面输给纽约？答案恐怕出乎你的意料，因为休斯顿人和纽约人相比，简直可以称得上温情脉脉了。一般城市越大，人越粗鲁、焦虑，因为拥挤，因为生活压力，因为交通状况每天带来的反复折磨……

2011年，我到纽约的第一天下午，就目睹了三起当街争吵事件，而这么多年来，我在别的城市似乎都没有遇到过类似情况。其中两起是驾车者互相打下车窗对骂，另一起是骑脚踏车的人和步行者互骂粗话。在纽约，开车的人稍微迟疑一点儿，就立即会引发后面的车鸣笛抗议，而且不只是一辆车，很多车都会加入这种喇叭抗议的洪流。所以，纽约街头经常听到汽车喇叭声凶暴地响成一片。

有位在纽约居住了30多年的朋友说，他印象中的纽约人平常都相当耐心、温和，无论在商店还是在车站、机场，无论柜台服务人员多么散漫低效，他们都耐心排队等候，几无怨言，倒是我们华人往往不耐烦。但只要这些人一坐进车里，似乎都变了性子，似乎因手握方向盘就感觉自己掌控世界了，如同手握极权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