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扣指,“卑鄙、下流、无耻”的判词伴随送上,铿锵有力,在我脑海里回荡了超越半个世纪。
上了中学,才知道学习圈子有“作弊”这回事。那时我与同侪聊这码事,口语里多用“偷看”,少说“作弊”。学校记过通告里的用词,从来都不是“偷看”。办公室前的大布告栏,三不五时便张贴着学生作弊失手被罚的告示,同学们耳濡目染,理应熟悉“作弊”一词,但事与愿违,我们选择“偷看”。或许少不更事飞扬浮躁,用“偷”字表达,单刀直入,谈起违规的事过瘾些。
说实在,那年头的中学校园里,测验考试偷看简直家常便饭。除了少数具备江湖视死如归性格的同学,逢考必定偷看解瘾,其他人要向这虎山行还是要锻炼的。不具基本道行而贸然作案,一脸慌张歉疚表露无遗,还未进入状态便已呜呼哀哉。我念初中时,班长是一等一斯文乖仔,标准模范生形象,他坐在中间排首席,与老师的桌案紧紧相靠。那天许是吃了豹子胆,他作弊了,为《卖柑者言》一课默写而翻书被逮,老师当下在他本子上画个特大鸭蛋,害他一脸羞红。班长出状况,兵慌马乱之际,其他同学趁机出术,课室里一阵骚动,老师目睹乱象,气呼呼宣布默写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