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孝忠:声音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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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不见太多细节和色彩的夜里,人们就能捕捞到更多声音。(叶孝忠摄)
在看不见太多细节和色彩的夜里,人们就能捕捞到更多声音。(叶孝忠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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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的铃声响了,同学如脱缰的野马冲出了教室,这是还是学生的我最喜欢听到,也经常在作文里描绘的铃声,虽然它听起来十分急促和刺耳,偶尔还会被吓到。据说现在的中学生还在这样描写铃声,虽然童年里学校的铃声早已经被类似百货商场的播报提示铃声取代,提醒早已经变得温柔多了。当然要写铃声可以,但要参考下张爱玲《封锁》里描写电车的情节—“叮玲玲玲玲玲,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小点,一点一点连成了一条虚线,切断了时间和空间。”


闭上眼,你才开始看见抑或听见另一种可能。在夜晚潜入的丛林里,各种虫鸣毫不协调的此起彼落,由湖面上跳跃再遁入水里的扑通一声,由声音可判断那应该是一条重达两公斤的鱼,眼前的空间多一个维度,那是声音藏身的所在,不容易被人发现,人们太相信眼睛了,总是忽略了声音的存在,其实它也在给风景补妆,添上更多想象。关掉声量看恐怖片,惊悚程度就会大大减少。


能听到各种杂音的城市往往最为有趣。你生活的城市和岁月里,有着怎样的声音景观(Soundscape)?有没有人在用心的创作和保护它们?每次进入便利店,那一句自带旋律的“欢迎光临”,让我更清楚自己身处台湾,搭上捷运,听着客家语的播报,这我小时候熟悉的方言好听极了,适合让林生祥用来唱《种树》,甚至有点喜剧效果,周润发就曾经在电影中使用客家话搞笑。港铁里听见“请小心月台空隙,请勿靠近车门,请紧握扶手”,闭着眼我也能由声音辨认出这座城市。日本最重视细节,地铁站的发车音乐都十分好听,选择的音乐和目的地有关联,比如上野是知名的赏樱地,就采用了森山直太朗的名曲《樱花》,宅男的安乐窝秋叶原的发车音乐就选择了AKB48 的名曲《恋爱幸运曲奇》。韩国首尔站的进站音乐以小号吹奏,慷慨激昂,听了就想要提起精神来爱国。台北淡水信义线的进站音乐由“音乐诗人”雷光夏创作,让人想要出发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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