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凯德:山一线谷一线

(黄凯德摄)
(黄凯德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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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流行居家烘焙,吃了不少亲友悉心制作的蛋糕和面包,据说是闷在家里照着教学视频打蛋筛粉揉面团,结果看起来似模似样,可是口感滋味尚缺火候,虽然发酵自一番苦心,但是大多不是太甜,便是太淡。

不过,我肯定都大口大口的当面吃完,然后诚恳的露出感激胜过满足的表情,看在对方眼里,或许毫无差异,反正在如今这个充满未知的状态之下,再怎么不好吃的蛋糕和面包,做出来了之后,仿佛都抹上一层愉悅的油光。

亲手做东西可以自我抚慰,市面上的鸡蛋面粉一度断货。我家没有烤箱烤炉之类的厨具,无物无为也就不需费心,见到网络文章有讲,其实返璞归真做做手工艺,同样是解闷的法门,于是马上想起了折纸这玩意,记忆倏然潜返小学上过的手工艺课,心情便风和日丽了起来。

输入关键词搜索视频,这年头的知识和涵养,皆以这种授受的方式进行熏陶,以为会是许多小朋友们兴高采烈的,胡乱折着一些歪七扭八的纸鹤,没想到完全出乎所料。原来只要经过许许多多的轮转周折,像是生命从无到有的磨难和历练,同样是一方平平的彩纸,慢慢蛻变出各种飞禽走兽。

我的手指短粗,注定天生资质愚钝,但是蠢蠢却也欲动,在实践之前不忘充实理论,似懂非懂的参阅了一些关于折纸的说法。读了一些浅显的义理,以为摸清门道,发现折纸的精神和本质,其实不外一条一条的线。折纸必须先折线,往内对折成山,往外对折为谷,留下所谓的山线和谷线,接着依循象征大自然的路踪,在山与谷的蔓延穿凿之中,无论多么简单或者复杂的造型,有了这些虚实纵横的线,折纸的艺术即能跃然纸上。

对于折纸的观念,底子应该无误,可惜知易行难,尤其生产一事,光靠心思的理解,不啻闭门造车,一板一眼跟着折纸大师视频的每一个动作,纵使放慢了播放的速度,仍然别扭笨拙的把猫头鹰折成了狗的样子,又把猫弄得像是一个不知名的奇怪生物。

还有更多半途颓然放弃,沮丧丟在一边的纸团。因为折了就有线,时间的痕迹无法消弭,那些山那些谷,瞻瞬之间纠结幽仄,郁郁不得志,宛若是很久很久以前,愿望来不及实现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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