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表坏了。为了让学生提醒我这讲课讲到兴起时,连家都会忘了回的人,我指着手腕对学生说,时间止息了。一时鸦雀无声,一眼望去,全是男生。换了另外一班,我重复同样的动作和话。这回,一位女生立马回:“说得好有诗意啊!”我的表有了诗意的死亡,也该瞑目了。
电影《奇幻人生》(Stranger than Fiction,也译《口白人生》)的开场白如此道:“这是一个关于名叫Harold Crick的男人,和他的手表的故事。”关于手表?我晓得电影经常带动观赏者做多方的窥探思考;阔至宇宙万物,细如自我意识。但手表呢?除了计时功能,一般都被我们视为点缀生活的配件而已,名牌货更是很体面的装饰。
Crick这国税局的审计员带着手表,过他高规律又格式化的生活,每天的作息拿捏都准时完美。每天牙齿刷76次,走57步一个街区,赶8点17分的那趟巴士,就连睡眠,也是铁定在晚上11.13。度日精准无比却淡如死水,枯燥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