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花开花谢

愿余生每一次遇见都如初见,都是当时的少年。(笨女人摄)
愿余生每一次遇见都如初见,都是当时的少年。(笨女人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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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常滑《联合早报》的面簿,偷偷看读者的留言,知道大伙儿祝福我早日康复,期待我再次扛起背包用文字带大伙儿去旅行。

我只能静悄悄地读取,请原谅我不曾回复一句感谢。铜板有两面,有褒有贬,我怕自己不如既往的强韧,受不住评语流言,独自黯然神伤,所以,装进眼里藏在心里是我目前最好的疗愈。

写了近一年没有风景的文章,更没再提及外面的世界,我以为,笨女人已被病女人篡位,她的脚印早就消失了。可我很幸福也很幸运,大家还记起得有个爱流浪的笨女人,大家在陪着我思念天空和草原。

我的小心脏啊!隔三差五被留言塞满了感动,让我每一次心跳都有力有劲地弹着。

长在阳光下和活在屋檐下是截然不同的生活,那就像是蝌蚪变成青蛙的过程,从水里到陆地。有人说,那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可何尝不也是一种逼不得已的适应?

就像这世界从不须要迁就人类,而是人类必须去适应这世界。我还在怀疑,现在的我,真的能适应未来吗?

我曾遨游于花海中,不曾想过一枝花如何独秀。

我养了半年向日葵,日日守着,第一朵花开犹如敞开的掌心那般大,我甚至狂妄地向人炫耀连日出都不及它的美。

可没过几天就被人偷剪了去,没了它的踪影好像熟悉的地方全变陌生了。路边的树变淡黄了,夜里的路灯变昏暗了,路过的人都变狰狞了……

我爸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可是,为什么折枝的那人不是我呢?

沮丧几天,颓废数日,怨天尤人好些日子……

直到有日出门,点点黄斑在绿丛中闪亮着,再仔细一瞧,竟发现剪去的向日葵底下,长出好几颗花苞,有的已经伸出两叶花瓣向我问好。

见证一朵朵向日葵花开花谢,那颗颗花籽重新掉落在我掌心成了小丘。我将它们分给街坊,街坊又分给朋友,大伙儿纷纷种起向日葵。

现在,偶然看见街角或后巷有株向日葵,都会觉得那是我的第一朵向日葵。

我想过不只是一回,若不再是从前那个闯天涯的笨女人,我可以是谁?

好在我遇见一朵向日葵,它教我,试着拥有再接受失去,就是完美的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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