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中国自19至20世纪之交与西方世界的正面对冲,其间一代代知识人与欧洲文学的相遇,最是让我着迷,总想走近一点看个究竟。王赓武教授在他的回忆录《向朋友学习》一章中,便清晰地勾勒出这样一条相遇的脉络:
清末一代年轻中国知识人,从美英传教士教师那里,受到科学和哲学思想的启蒙;进入20世纪初的第二代人,透过严复、林纾的翻译作品,接触到欧洲的社会科学和小说作品;接下来一代人读的欧洲文学中译文,一度主要译自日文版;待至在欧美留学的年轻学者返国,年轻知识人的书单里便开始有了希腊语和拉丁语的欧洲经典;中日战争无疑延缓了文学中译作品的流通,但翻译的书单依然可观……
沿着这条脉络划分,如果说王教授及同辈学子是在战后1940年代末研读外国文学,那么他的父亲、新马地区知名教育家王宓文先生(宓音复,1903-1972)则是在1920年代初考入大学的那一代——这一来时间又往过去回推了20余年,回到那个共和虽已建立,军阀混战经年的年代,跟2020年代的今天相距已是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