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尖: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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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打牌,周围也有一大半朋友喜欢。现当代文学史,看上去各款罗曼蒂克,决绝程度其实比不上牌场。老舍沉迷过麻将桌,牌技却不行,搞得想喂他牌都不容易,一度头发掉光。而我对胡适和季羡林的最大好感就是他们都会为了打牌百善不侵。像季羡林,曾经连续日记写下1933年夏天打牌盛况,“打牌,大胜。”“菊田来,打牌。晚又打牌。”“现在成了打牌时代了。几天来,几乎一天打两场,手腕打得都痛了。” “饭后,打牌,一共打三场,大负。晚上又打牌,胜。”


能把手腕打痛,至少六七八小时。不过这也就是一个牌迷的入阶。曾经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海南开会,下午5点会议结束,匆匆晚饭,小董使个眼色,大家果断放弃海边散步,集结到她房间。我们打啊打,偶尔抬头看一眼晚霞,潦草说一句“真美啊”,而等到再抬头看,已经东方鱼肚白。是为一天。第二天会议,断断续续在瞌睡中听到几句“狂人”“子夜”,傍晚继续,终于牌瘾不深地央告小董,今天打到12点结束吧。小董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严肃讲了毛主席认真打麻将的故事。反正海南三天,睡了不足三小时,但心灵是充实的。而这个世界上的人,也被我们分成两类,打牌的,和不打牌的。


毛主席说,打牌是一种辩证法。于我们,打牌就是世界观。不打牌的,是万水千山走遍,打牌的,是万水千山打遍。手上提了三副牌,再好的风景都不如一张牌桌亲爱。凑齐六个人的那一刻,是天下初定的感受。大家彼此看看,内心甜蜜。只要这个世界还能放下一张牌桌,就是好的。上海有个著名的董校长,总结过赌圣十大宝典,最后都以“人生,亦然”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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