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军:异族学华语 趣事一箩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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缤纷语文

异族学华语,教师教导和学生学习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各种挑战,也会发生妙趣横生的故事,虽有波折,但享受其中,意趣无穷。

担任中二华文特别课程CSP(Chinese special Programme)的任教老师已有大半年了。每周星期五下午上课,连续三节。班上,人数不多,15人,大多是印度族和马来族,还有来自缅甸、菲律宾、韩国等地的外国学生。

每次上课,由于不同母语之间语言文化差异巨大,语言习惯迥异,发音拼读更是相差万里,加上还要借助英文作为教学中介语,总会发生一些让人忍俊不禁的趣事。这里撷取几个镜头。

我叫什么

几乎每度过一个稍长一点儿的假期或长周末后,就有学生忘记怎样写自己的华文名,做功课需要先写名字的时候,难免摆出哲学家一般的思索状:我叫什么?不断有学生主动要求:“老师,可以再教我怎么读怎么写我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

学生的华文名大多是中一教她们的老师根据她们的名字谐音取的,个个看起来花花草草、莺莺燕燕。如:蒂莎、思雅、莎拉、美丽莎、爱莎雅、茶庆等等。

奇特的是,很多偏旁部首她们叫不出名称来,对“草字头”却情有独钟,不过,学生不会说出“草字头”,直接叫它“grass”。每当我在白板上写草字头,她们异口同声会自动发出:grass, grass, grass……so many grasses.”的惊叹。

至于草字头下面的部分,因为不认识,大家就静静照抄,不出声音了。

超可爱啊有没有!

为了一个词,绊倒了三次

为了一个词,演了三次绊倒的动作,还是讲错了。

话说学生诗丽雅问我:老师,什么是绊倒?我说,噢,我表演给你看,于是,假装走路,故意撞上桌脚,然后假装绊倒。学生脸上迷惑,好像不了解,按理说不该啊。我只能反思我的表演水平。

于是,找一个群众演员,让一个学生把脚伸出来,我无辜地走过,被伸出的脚绊倒。

一向聪明的学生今天看起来呆呆的,好像还是不明白。我恨不得平坦的教室变成一条凹凸不平的山路,或崎岖艰险的人生之路,方便我演示出一个人生哲理:绊倒不可怕,重要的是重新站起来。

再次走到她面前,像遇到偶像似的倒在她面前,还夹杂各种英语解释。学生终于露出苦笑,点头表示了解了。我长出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我路过那名学生身边,看到她依然蹙眉思索,我仔细看了看,她面前正在做的题目:老师让我把椅子(搬到 搬倒)礼堂里。

原来她问我的词是“搬到”。

“火车”和“或者”

学生思雅问我:老师,什么是“火车”?

我最大限度地用英文解释了“火车”,甚至形神兼备地解释了和地铁的区别。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似乎不明白。

我回到讲桌,想一想,今天没有提到新词“火车”啊。这个词从哪里来的。我起身,走到思雅身边,指着她的作业本,问她:“你刚才问的‘火车’在哪里?

她指给我看。

原来是——“或者”。

类似因为音同字不同,音似字不似的误会还有很多,如“放进”和“房间”;“垃圾”和“辣鸡”,诸如此类,每次都让人先是惊愕与不理解,再是恍然大悟,会心哈哈一笑。

请问我可以 “吃”厕所吗?

第一节课,我很快就教了一句,不要说“我可以去厕所吗?”要说:“请问我可以去厕所吗?”道理不言而喻。

好了,因为常用,几乎每个学生都很快掌握了。这一句实用的华语成了使用率非常之高的句子。但是,说着说着,画风变了,有些变味了。

莉娜举手说:“老师,请问我可以‘吃’厕所吗?”

我忍住笑意,说:“你不可以‘吃’厕所。”

莉娜不明白,一向温柔的我为什么变脸了。

直到旁边的学生从我诡异的笑脸看出一点什么,忽然明白了,连忙给莉娜一通解释,莉娜这才红着脸,咬牙切齿地练习着如何发出“去”的字音。

为什么菜也叫蔬菜

异族学华语,横着一个很大的“坎”,那就是“书面语”和“口头语”之间的山丘,很难简单地翻越过去。

如,学生苦思冥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说“菜”,而要说“蔬菜”,干吗要在前面加一个很难的字,直接说“多吃水果和菜”就可以了嘛。

还有诸如:“心”和“心灵”,“家”和“家庭”,“国”和“国家”等等,要解释清楚其中的异同,我常得调动所有的知识和语言储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解释个大概大概。

在新加坡这个特殊的语言环境,教育部推出“特别课程”,华人学习马来语、淡米尔语,异族学华语,目的是为了方便族群之间互相了解对方的文化历史语言,加深彼此的友谊,方便沟通和交流。教师教导和学生学习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各种挑战,也会发生妙趣横生的故事,虽有波折,但享受其中,意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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