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兵:第一个抵达,最后一个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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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兵的口号是:第一个抵达,最后一个撤退。工兵须在我方军队进攻时,在前方清除敌人布下的障碍物,筑路造桥。又得在我方撤退时,布置阻挡延迟敌人追击的陷阱。

我们这批老兵,交往已经有40多年。从1973年被征召入伍到现在,每年都会有一次聚餐。有几个比较合得来的,还不定时在一起喝咖啡,吃早餐。

没想象中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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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每天都在同一个空间和时间里接受训练、吃饭、睡觉。

当时入伍的新兵,来自五湖四海,龙蛇混杂。教育程度除了有大、中、小学生外,也有没上过学,只说方言的农村汉子。语言源流来自华、巫、英、印四大语言的学校。有些士兵在入伍之前,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有的则是刚踏出校门的菜鸟。还有一大部分的是拿着蓝登记的永久居民,我就是其中之一。

刚入伍时,被送到新加坡武装部队基本训练营(SBMT)。这个训练营主要是训练非作战人员如厨师、书记、司机等的基本作战技术,训练的要求也不高。

经过三个月的基本训练后,心想当兵也不过如此,没有如想象中的那么辛苦。结业前夕,还不晓得被分派到哪个兵种。问小队士官长,他看了看手中的表格说:“司机!”隔天,爬上兵营派来的军车,还有好多是同个部队相熟的队友。再问那分配我们上车的士官去哪个兵营,他说,“Combat Engineers!(工兵)”。

当时的我,除了知道在玩军棋时,工兵只能吃地雷,遇到其他棋子,必死无疑之外,工兵是干什么的,懵懂不知。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司机还是工兵,反正也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17个月的魔鬼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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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力合作造桥,左一为本文作者。

军车抵达在万礼路工兵营的操场,还没停车,耳边就听到一阵阵响亮的下车命令,还参杂一堆不堪入耳的辱骂声。背着作战背包,手提着一个阿里巴巴帆布袋,手忙脚乱的跳下军车。 脚步还没站稳,东西南北还分不清,几个凶神恶煞的中士,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我们大喊,说我们动作太慢,要我们做几十下的伏地挺身。接着,叫我们提着所有的包裹,绕着操场跑圈子。跑完了圈子,大家已经气喘如牛,以为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但好戏还在后头。

长方形的操场的四个角头,立着四座四层楼高的建筑物,属于四个连队的所在。我们绕操场跑圈子,在属于我们连队的建筑前集合时,连上士长出现。他说我们这批新兵体能非常差,必须加强训练。于是令我们拿起所有的包包,跑上一层楼,再沿着走廊,跑到另一边的楼梯,跑上第二层楼,再沿着走廊,跑到另一边的楼梯,如此以“之”字跑到顶层,再以同样的方式,跑下楼。跑完一座我们连队的建筑物,接着就跑到邻座其他连队的建筑,以同样的方式跑上楼,下楼。就这样跑上跑下的,跑完四座建筑物。

这是我记得的在工兵部队报到的第一天,也是我们魔鬼训练开始的一天。训练期间,还有其他花样百出,古古怪怪的处罚,一直到完成军官训练为止,共一年五个月。如果加上三个月的基本训练,我们这些老兵,总共有20个月,差不多每天都在同一个空间和时间里,接受训练、吃饭、睡觉。

造桥造路也破坏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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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大家一起合照留念。

工兵的任务,不只是布置和清除地雷,造桥、造路,在森林中建造直升机升降机场;还要学爆破技术,制作和拆除炸弹,破坏桥梁、公路,武器装备。在海岸、沙滩、道路制造障碍物;在战场挖掘伪装战壕,制作伪装武器配备等技能。

这些训练,都须要团队通力合作,才能顺利快捷完成。尤其是在建造铁桥时,更非如此不可。也就是因为经过这种训练,在我们团队之间产生难以言喻的兄弟感情。因为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完成搭起跨过水道的铁桥;布置阻挡敌人的地雷阵;破坏敌人的装甲车、桥梁、铁路;在沙滩筑起海岸障碍物等训练。

我们的口号是——第一个抵达,最后一个撤退。因为工兵必须在我方军队进攻时,在前方清除敌人布下的障碍物,筑路造桥让己方军队前进。又得在我方撤退时,布置阻挡延迟敌人追击的陷阱。 其中的苦乐血泪,只有身处其境,同甘共苦的成员,才能感受得到。

一转眼,40多年过去了。往者已矣,来者岁月也不多。希望如所说的,老兵不会死,他们只是慢慢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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