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度向本地博物馆提议捐献告吹 云惟庆将文物捐外国博物馆

私人收藏家云惟庆以新加坡云氏兄弟基金名义,在英国诺桑比亚大学设立“云氏亚洲艺术馆”。(严宣融摄)
私人收藏家云惟庆以新加坡云氏兄弟基金名义,在英国诺桑比亚大学设立“云氏亚洲艺术馆”。(严宣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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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私人收藏家云惟庆,上个月以新加坡云氏兄弟基金名义,在英国诺桑比亚大学的校园内,设立“云氏亚洲艺术馆”,并承诺将两件文物捐给诺桑比亚大学。这两件文物原要捐本地博物馆。

云惟庆说,之前他也曾三次提出要捐文物给本地博物馆,最终却不了了之,因而转捐外国博物馆。

曾经在本地创立“内学堂佛教艺术馆”的私人收藏家云惟庆,上个月以新加坡云氏兄弟基金名义,在英国诺桑比亚大学(Northumbria University)的校园内,设立一个专门展示东方艺术文物的新展览馆“云氏亚洲艺术馆”。

目前展出43件由云氏兄弟借出的佛像、陶瓷器、古代铜器的“云氏亚洲艺术馆”(Woon Gallery of Asian Art),在7月9日正式开幕。云氏兄弟基金总共借出172件亚洲艺术文物和八件西方与中国当代绘画给诺桑比亚大学;碍于场地有限,目前只展出部分展品,日后将根据教学和研究之需,轮流展出其他文物。

捐出两件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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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兄弟基金承诺捐给诺桑比亚大学的铜鎏金阿嵯耶观音像。(图/云氏兄弟基金提供)

在设立“云氏亚洲艺术馆”同时,由云惟庆(61岁)和他的三名哥哥云德胜(70岁)、云惟峰(65岁)和云惟浩(64岁)联合设立的云氏兄弟基金,也承诺把借展的两件文物捐给诺桑比亚大学。云氏家族是著名咖啡店品牌Killiney Kopitiam的经营者。

云氏兄弟基金承诺捐出的第一件文物,是来自中国云南南诏晚期(653-902)或大理国(937-1253)时期的铜鎏金阿嵯耶观音(Acuoye Guanyin)塑像。另一件文物是汉代(公元前206-公元220)的陶奔马。云惟庆估计两件历史文物的市值约500万新币。

诺桑比亚大学位处英国东北部,前身是纽卡素理工学院(Newcastle-upon-Tyne Polytechnic),是云惟庆的母校。原来这位退休执业律师,1978年曾考进这所理工学院念法律。他从英国回返新加坡后表示,他是抱着饮水思源的想法,在母校诺桑比亚大学设立“云氏亚洲艺术馆”。

云氏兄弟借出的文物以佛像为主,这些佛教艺术品源自不同历史时期,源自中国的佛像可追溯到北魏、唐朝、宋代或明清时期,但还有很多佛像来自不同地域,如印度、斯里兰卡、巴基斯坦、阿富汗、西藏、尼泊尔、缅甸、泰国、柬埔寨、印度尼西亚、日本、朝鲜半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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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中的汉代陶马是云氏兄弟基金承诺捐给诺桑比亚大学的另一件珍贵文物。(图/云氏兄弟基金提供)

与中国展开文化交流合作

云惟庆很早就对佛教艺术产生浓厚兴趣,大量和广泛收藏各种佛教文物,近期更专注于研究云南的佛教文化,著有《云南之宝:南诏、大理国等珍藏》(The Hidden Treasures of Nanzhao and Dali Kingdoms),还收藏不少云南南诏晚期或大理国时期的阿嵯耶观音。

这不是云惟庆第一次把珍贵的佛教文物捐给国外。2014年时,他就代表云氏兄弟基金会,把一件大理国錾纹银藏经筒,捐给中国云南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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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要捐给本地博物馆的中国大理国錾纹银藏经筒,最后捐给中国云南省博物馆。(图/云氏兄弟基金提供)

这件大理国錾纹银藏经筒(Silver Pagoda-Styled Reliquary For Containing Sutra)高约30.5厘米,表面刻有阿嵯耶观音、地藏王菩萨、弥勒佛、大梵天王和金刚手菩萨等画像,镶有多色珠宝,下方有莲花底座。

云惟庆接受《联合早报》访问后,又风尘仆仆飞到云南,与云南省博物馆及云南省美术馆举行交流合作会议,探讨云氏兄弟基金要如何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与中国展开文化交流合作,包括成立南诏大理国文化研究院,赞助对南诏和大理文物的研究与出版,在中国或海外筹办展览等。

从云南回来后,云惟庆告诉本报,他见了云南省文产办专职副主任孙炯和云南省博物馆馆长马文斗等人,对方希望云氏兄弟基金能协助他们联系海外博物馆、大学和私人收藏家来参加上述计划。云氏兄弟愿意这么做,因为这有助于增强新中友好关系。

云惟庆说,除了云南,越南岘港当局也希望能邀请云氏兄弟基金和他们的朋友到岘港设立佛教博物馆,此事还在商议中。

文物原要捐本地博物馆

让人好奇的是,这位前内学堂创办人,难道没想过把这些罕见又珍贵的文物捐给本地博物馆,又或者协助本地学府设立校园艺术馆?

云惟庆很肯定的说,他想过也提过。令人遗憾的是,很多捐借提议基于各种原因,最终都不了了之。

云惟庆说:“在帮助诺桑比亚大学设立亚洲艺术馆前,我其实先向新加坡一家教育机构提议设立一所亚洲艺术馆。我可以出面召集新加坡和海外的一批收藏家,借出总值超过一亿美元的珍贵文物作为展品,我的一名新加坡朋友则愿意出资3000万元来兴建艺术馆。”

不过那所教育机构没接纳他们的献议。云惟庆说,婉拒的理由之一是:“担心美术馆把焦点放在东方美术会引起关注,从宗教角度看怕有些敏感。”

云惟庆坦言,对这样的反应很惊讶。他指出,很多世界顶尖博物馆的典藏中,都有各式各样与东方美学和宗教信仰相关的文物——特别是与印度教、佛教、回教和道教息息相关的文物。

“这些可是我们的艺术、历史,我们的文化遗产。我们是什么人是既定事实,改变不了。从根本上,它构成我们的身份认同,是我们的文化根源。我们的东方艺术和文化遗产其实很特别,很丰富,也很多元化,我们应引以为荣,更应该与人分享,公开展示这些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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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亚洲艺术馆”展出43件云氏兄弟基金借出的文物。(图/云氏兄弟基金提供)

他举例,新加坡的亚洲文明博物馆、北京故宫博物院、台北故宫博物院,伦敦的大英博物馆、维多利亚和艾伯特博物馆(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等,都收藏大量的东方宗教文物。英美顶尖大学的校园博物馆也一样,例如牛津大学的艾西摩里博物馆(Ashmolean Museum),杜伦大学(Durham University)的东方美术馆,还有哈佛大学博物馆等,都有这一类文物。

从他的观点,校园内有个文物价值上亿元的世界级博物馆,肯定会提升该学府在国际上的排名与声望,也会让任何重视文化艺术教学与学术研究的博物馆或学府羡慕不已。他深信莘莘学子们能从这种包含艺术素养的博雅或通才教育中受惠。这样的教育能让学生毕业后,变得更博学多才,同时持更开阔的心胸看待一切事物。

他坚信艺术没有隔阂、壁垒或边界,艺术还能让大家变得更能体谅他人,更团结、和谐,还能疗伤。

云惟庆说,他是在有关提议遭婉拒后,于2016年6月转而与诺桑比亚大学洽谈合作的可能性。他说,该大学的学生和学术人员都很欢迎在校园设美术馆的想法,却面对校园内缺乏场地的困扰。

诺桑比亚大学后来收购隔邻的一栋建筑后,便在2017年的下半年通知云氏兄弟基金,大学能腾出一些空间来设立美术馆。

三度提议捐文物不成

在本地校园设东方美术馆的献议因宗教敏感问题告吹,那何不把文物捐给本地博物馆?云惟庆说,他曾三次提出要捐文物,却因各种缘故最终不了了之。

第一次想捐赠一幅价值80万美金(约109万新元)的西藏唐卡。他的海外代理通知他,有这么一幅唐卡待售后,他便联络本地一家博物馆,表示愿意出资买下唐卡再捐给博物馆。他也告诉海外代理,如果博物馆无法在三个月内做出明确回复,买唐卡的事就拉倒。结果博物馆没在三个月内明确表示接受或拒绝他的捐赠献议,此事便告吹。

第二次想捐一件大理国錾纹银藏经筒。云惟庆说,他等了一段时日,对方一直没有表态,等到博物馆做出回复时,他已经抱着文物到樟宜机场准备前往云南,计划把文物捐给中国云南省博物馆。

云惟庆说,他以为新方博物馆迟迟没有做出答复,是对有关文物不感兴趣,云南方面却是一见文物便马上接受,因为他们知道其价值与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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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国银千佛塔,打开塔盖,可见内藏金佛。(图/云氏兄弟基金提供)

第三次想捐的文物,是一座同样源自云南的银塔,其独特之处是银塔内有一尊站立着的金佛。他说,博物馆起初非常兴奋,但是之后便没有下文,问题似乎是因为他们找不到适当估价师,无法为这件稀罕文物估值。云惟庆说,他曾给对方提供一些参考意见,例如以另一件曾公开拍卖的铜塔作为参考比较,但是对方没再找他,捐文物一事再次告吹。

云惟庆认为,那些负责这一领域的公职人员必须有相关的知识、技能和经验,还必须有魄力,对艺术文化教育有热忱和浓烈的爱好,才有推动这一领域的远见与智慧。他认为,找技术官僚来填补空缺是不够的。负责引导和管理这一领域的委员会成员也一样,必须是那些在这一领域有成就和杰出表现的人。

他认为,如果政府能提供只收取象征性费用或租金便宜的场地,同时提供各种慷慨援助,将能鼓励更多人修读、研究艺术文化,还能鼓励人们开设画廊、美术馆或博物馆。这方面的水平越高,越能彰显一个国家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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