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新村的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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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毅著《再见惠兰的时候》新社出版
孟毅著《再见惠兰的时候》新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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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幺妹寄来一张娶媳妇的喜帖,身为大哥大嫂的我们,立刻致电连声恭贺她将升为婆级,并应诺我们一定会出席婚宴,见证二表侄的婚礼。幺妹15岁出嫁,夫家从商,生活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几年之间,连接生下了三个胖小子,乐坏了每一个人,尤其是她的家婆。可惜当她怀着第四胎时,丈夫却不幸患病离世了。那年她才24岁。她所承受的打击有多大,内心的伤痛有多深,可想而知!多少年来,她在众兄姐们和亲友们的呵护关照下,加上自己的奋斗努力,终于走出了阴暗的困境。如今,她的大儿子是工程师,二儿子是医生,三儿子是设计师,四儿子正在念大学。而她也由于长年热心助人,行善做义工,被推荐委任为一所老人院的院长。


幺妹的一生际遇,令我想起了另一个也是出生在马来亚新村,15岁就结婚的姑娘——惠兰。那时在陋乡僻壤的村落里,十四五岁的女孩嫁人的例子很普遍。她们有的是和同村的男孩从小玩到大,玩到未婚先孕,就这样成家了;有的是家里女孩太多,女大不中留,早早就把女儿嫁出去。然后孩子一个一个生下来,也就这样一个个长大成人。对大部分村民来说,想办法谋取生计的事最重要。孩子嘛,好像是天生天养,有饭吃有屋住有衣穿就好了,读什么书受什么教育?孩子生越多,男人越得为生计而忙,女人更为养儿育女搞得蓬头垢面,变成黄脸婆了。惠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再见惠兰的时候》是作者孟毅早期的短篇小说。惠兰自然就是小说中的女主角。作者笔下的惠兰,是个聪慧勤劳,懂事勇敢的女孩。她和作者两小无猜,作者是家中老大,惠兰是刘家独女。他们年龄仿若,是村里唯一能到市镇上小学的小孩。无论在学业或处事方面,作者总是“无法跟她一较长短。‘可惜’五年级尚未读完,紧急法令雷厉风行了。”村民赖以为生的“邦达金矿厂遭逢封闭的厄运,居民全部被迫迁移到一个个的新村里去。”从此他们便失去联络。不同的是:作者继续念书,惠兰却辍学嫁给当地的一个年轻学徒。20多年后再见,人事已非。作者有机会出国深造,谋得高职,大大改善了一家人的生活。31岁的惠兰在九个孩子连续出世后,被生活折腾得像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妇人。他们之间已经存在着一道不可填补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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