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般家庭 一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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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算是一个“家”?

从狭义的角度,“家庭”是一夫一妻制构成的社会单元;放宽视角,敞开心房,连接家庭关系的纽带未必是血缘或婚姻。

随着社会演变、思想跃进,家庭的形态和成员组成越来越丰富多变,不变的是,“爱”依旧是建立家庭的基础。

本期《万象》访问四个“非一般家庭”,也请社会学学者和妇女行动及研究协会(AWARE)代表分享见解,希望大家透过形态各异的家庭的非一般故事,感受到非一般家庭与其他家庭一般的互信、互谅与互爱。

荣获康城金棕榈的日本电影《小偷家族》,挑战我们对“家庭”的认知。

电影中一家六口:奶奶、爸爸、妈妈、小姑、儿子和女儿没有血缘关系,却在一个屋檐下互相扶持,非一般的关系不被社会接受,但他们之间的羁绊和感情,却远远比原生家庭来得深。

称作“一家人”,应该是因为法律定义的血缘或婚姻,还是关爱与温暖?

你会怎么定义“家庭”?对你而言,谁是“一家人”?

社会演变家庭形式多元化

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看,家庭的定义是由至少两人的血缘、婚姻或收养关系组成的共同生活单位。

随着社会演变,家庭结构和形态越来越多元化,除了常见的核心家庭(父母和子女)与三代家庭,还有单亲家庭、隔代家庭、老人家庭、寄养家庭、同居家庭、重组家庭(又称过继家庭)、同性家庭,以及两地家庭(又称通勤家庭)等。

新加坡国立大学社会学系助理教授穆峥解释这个现象:“个人主义越来越受推广,人们得到更多鼓励,追求自己的目标,就可能出现更多不一样的家庭结构和生活方式。”

国大社会学系助理教授穆峥。(受访者提供)
国大社会学系助理教授穆峥。(受访者提供)

至于“非一般”家庭是否获得社会或政府认可,则视国家而定。穆峥指出:我国政府致力于推崇家庭主义(familism),包括以传统方式定义家庭,意即家庭应该“完整”(complete),有利于提高生育率(pronatal),并且重视跨世代关系(intergenerational relations)。目前的房屋条例、教育政策、和生育有关的政策,都有提倡传统家庭之意。

简单地说,传统家庭就是异性恋夫妻与他们的孩子,与之相对的是所谓的“非一般”或“非传统家庭”。穆峥以社会学的角度解释:“非传统”的定义会随着时间改变,我国的例子包括未婚同居伴侣、单亲家庭、同性恋伴侣,以及顶客(DINK)家庭(Double Income,No Kids,即“双薪水,无子女”夫妻)。

每个人都是家庭一分子

看看身边人,或许就发现所谓“非传统”家庭越来越普遍,也可能知道,传统框框外的家庭,往往必须面对许多困扰。例如未婚妈妈必须等到35岁才能购买政府组屋,而且津贴只限非成熟组屋区的两房式组屋。

社会能包容单亲家庭

为了帮助和支持单亲家庭,妇女行动及研究协会(AWARE)两年前展开A Single Love教育运动,希望让更多人听到我国单亲家庭的心声,看到他们面对的挑战。

AWARE倡导与研究主任莎莉(Shailey Hingorani)说:“只有核心家庭(nuclear family)才能享有某些权利,例如房屋平等机会,这不但对于公众态度有非常负面的影响,甚至可能煽风点火,让大家对于不符合大众模式的人心存偏见,并抛下许多需要支持的人。”

去年,AWARE就单亲家长房屋限制发布公开请愿书,结果搜集超过8000个签名。

莎莉认为,这显示我国社会已经准备好,接受一个更能包容单亲家庭的政府组屋制度,因此希望政府可以跟着做出改变。

不过,她也强调:我们必须继续努力,才能摒除许多人对于某些家庭形态的偏见。

打造更包容社会

接受“非一般”家庭形态,不只是为了追求公平与平等。从学术的角度,愿意包容更多家庭形态,对社会发展与人民利多于弊。

穆峥说:“家庭形态的多元化得到认可,有助打造一个更有活力,更具包容性,也更开放的社会,每个人的喜好和选择,也都能得到尊重。反之,如果无法包容形态各异的家庭,就会限制个人追求幸福的能力,以及他们的选择权。”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认知不限于学者或民权运动分子。今年10月26日,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政策研究所(IPS)举行的30周年大会上,社会及家庭发展部长兼国家发展部第二部长李智陞,分享他对于社会多样性(diversity)的看法时说,我国必须不断审核政策,以便容纳情况各异的家庭,例如单亲家庭与单身人士,并在亲家庭亲婚姻之余,也为越来越多多样化的家庭形式创造空间,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

社会及家庭发展部长李智陞。(档案照)
社会及家庭发展部长李智陞。(档案照)

李智陞说:“无论年龄、婚姻状况或居住安排,每个人始终是某个家庭的一分子。”

非一般家庭①

单亲家庭 走出家暴梦魇

23岁的诗慧(化名),比同龄人背负更多家庭责任。

为了给五岁大的儿子和两岁大的女儿一个安定、安全的家,她在五个月前逃离经常对她和孩子施暴的丈夫,以及对她冷嘲热讽的家婆。现在,诗慧住在父母亲的三房式组屋,这里虽然比她和丈夫联名购买的新组屋老旧,但绝对更像一个家。

诗慧说:“现在比较安全,不用看丈夫的脸色过日子。以前的‘家’没有爱,也没有安全感。”

她和丈夫在中学时认识,五年前结婚,丈夫婚前婚后判若两人,甚至在诗慧怀孕时把她推倒。最近一次对她施暴,是以iPad为武器,结果诗慧的头部缝了七针。医院里,警察问她是否因家暴所伤,她却因家婆威胁会把孩子带走,不敢说出真相。

忍受拳头的,不只是诗慧,还有她的儿女。诗慧掏出手机,让记者看她拍下的家暴片段。片中的男子为女儿冲凉,一举一动异常粗暴,女儿被弄哭了,他被激怒,打得更凶。

诗慧说:“我当时很挣扎,我想马上阻止他,保护女儿,但我知道我一定要拿到家暴的证据。所以我躲起来,忍着拍下他打女儿的画面,一直到打到不行了,才赶紧救出女儿。”

一手抱着女儿,一边受访一边哄儿子的诗慧说:“我不是一个好妈妈,以前不知道自己可以申请保护令。我的家婆念书比我多,我一直听信她的话,以为申请保护令就见不到孩子。”

幸好教会的朋友告诉诗慧如何申请保护令,她也庆幸自己在物流公司找到工作。从婚后全心全意照顾孩子,到现在一个人肩负起经济重担,还有孩子大小事务,她没有怨言,坚持必须离婚。

她说:“教会的朋友劝过我不要离婚,他们认为应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但了解事情真相后,他们也明白我们不应该继续在一起。孩子都不会吵着要见爸爸,我们的家已经完整了。”

再辛苦也会走下去

诗慧如今与父母亲同住,父母都会帮她照顾孩子,但她顾虑到父母健康欠佳,不愿加重他们的负担。她的目标是努力工作存钱,希望申请到预购组屋,为孩子打造一个安静、安全的窝。

诗慧的梦想看似简单,实现起来却不容易。AWARE的莎莉指出:很多单亲家庭在工作、育儿和房屋等方面面对诸多挑战,日常生活都成问题,别说存钱或改善家居环境。特别是离婚的妈妈,因为结婚多年没有储蓄或公积金,而且即便前夫没有定期支付赡养费,她们未必能够反复上庭追究。

莎莉说:“我们常听到一个说法,房屋政策如果松绑,就等于政府‘鼓励’大家离婚,或是推广非一般的家庭形态。但根本没有足够证据显示,房屋条例放宽会造成离婚率上升,而且事实是,无论社会环境或政策,社会一定会有离婚的家长以及未婚妈妈,他们都需要稳定的居住环境。新加坡既然以‘亲家庭’的社会为傲,政府就必须认识到我们必须确保房屋政策能够真正支持所有家长和孩童,让他们追求稳定的家庭生活。”

诗慧认为离开施暴的丈夫,她和孩子就是完整的家庭。(吴伟国摄)
诗慧认为离开施暴的丈夫,她和孩子就是完整的家庭。(吴伟国摄)

和其他家长一样,安定的家庭就是诗慧希望给与孩子的礼物。她说:“我会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可能撑到现在。所以,再辛苦我也会走下去,只要他们健康快乐长大就好。”

诗慧如今与父母同住,父母帮她照顾孩子,但她顾虑父母健康欠佳,不愿加重他们的负担。她努力工作存钱,希望申请到预购组屋,为孩子打造一个安静、安全的窝。

非一般家庭②

寄养家庭 感情浓于血缘

方惠琼(63岁,家庭主妇)、安琪(20岁,化名)与马丁(17岁,化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三人同住10多年,感情或许比一些父母和亲生孩子还好。

方惠琼说:“没有血缘关系,一样是一家人。”

方惠琼是代养保姆,马丁和安琪分别从六岁和七岁开始由她照顾。方惠琼参加社会及家庭发展部(MSF)的寄养计划18年来,前后代养18名孩童,“最高纪录”同时照顾三名寄养孩子。无论孩子是否亲生,无论寄养时间长短,她都视如己出。

方惠琼:没有血缘关系,一样是一家人。(陈来福摄)
方惠琼:没有血缘关系,一样是一家人。(陈来福摄)

12年前丧偶的方惠琼自己育有一对子女,33岁的儿子婚后搬出去住,现在她和女儿王明珠(32岁)、安琪和马丁同住一屋檐下。安琪和马丁都称呼方惠琼的儿女为哥哥和姐姐。

王明珠说:“寄养的孩子像我的弟妹,我们的感情不比亲生家人淡薄。他们和我们住在一起,为我们带来无数欢乐。我们总期待家庭聚餐,因为大家——妈妈、我的男友、哥哥、大嫂、安琪和马丁,都会来家里聚会叙旧。这些共享天伦的时间让我们非常感恩。”

说不出口的感触

正在大学念护理课程的安琪,在今年的寄养家庭日活动上获颁“杰出表现奖”,马丁去年也因良好品德获表扬奖。

方惠琼说:“孩子一定要管教,我要对MSF和他们的家长负责,所以必要时会骂他们,有时比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严格。压力一定有,但是看到他们成长,就觉得开心和值得。”

多年来逢年过节和过生日,方惠琼都给安琪和马丁包红包,平时也煮他们喜欢吃的东西。

随着年纪渐长,现在安琪和马丁反过来照顾她。方惠琼病倒时,安琪特别煮粥给她;外出时,马丁挂心方惠琼双脚无力,过马路时总会扶着她,一再叮咛。

方惠琼说:“我有很多感触,只是讲不出来……总之,照顾他们就是我的回报。他们照顾我,是我的bonus。”

不是亲生妈妈,却像妈妈一样爱护自己,或许因此更懂得珍惜,因为明白这不是理所当然。

安琪交男友,会带回家给方惠琼“过目”,方惠琼也特别吩咐长子回来吃饭,帮忙“审核”安琪的男友。

不过,方惠琼贴心顾及亲生父母的感受,总吩咐孩子们叫她auntie。孩子离开她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她一定把联络号码丢掉,绝不联系。

她说:“当然会不舍得他们,但这是为孩子好。我希望他们开开心心回到父母身边,不要再留念这里。”

互相沟通谅解就是一家人

对方惠琼来说:所谓一家人,就是要互相谅解、照顾和沟通,而且一定要面对面沟通才有意义。

她说:“不能只通过手机聊天,大日子一定要一起吃饭。”

回想18年来的寄养经验,方惠琼说:“孩子来到家里,起初一定会觉得陌生,彼此都一样,但只要将心比心,了解孩子和背景,慢慢培养感情就行了。总之,一定要有爱心、耐心和同理心,久了都像自己的孩子。”

王明珠说:“‘家庭’就是我关心的人,包括我的寄养弟妹。我们家有能力为寄养弟妹提供温暖的家居环境,我们很高兴能为他们提供在各自生活中奋斗上进的机会。”

基于社会及家庭发展部(MSF)的寄养条例,安琪和马丁都不能曝光。要了解MSF的寄养计划,请拨电63548799,或浏览官网(www.msf.gov.sg/fostering)。

非一般家庭③

同居长者家庭 247岁的互相照顾

和陌生人共租一个小单位并不容易,相安无事是一种幸运;要互相扶持,可谓可遇不可求。

不过,有些人遇到了。

89岁的倪阿珠(音译)和李妙玲(70岁)同住桥北路的租赁组屋两年,陈新美(88岁)则是大约一年前搬进她们的一房式单位。一般来说,租赁组屋是“一屋两人”,这个特殊的安排因为三人能够很好地相处。

访问安排在平日午后,抵达时木门开着,倪阿珠坐在靠近大门的小桌边,李妙玲和陈新美坐在各自的床上。三张单人床并排,床与床之间是个人衣橱。厨房里,壁橱各抽屉标好名字,在一点都不大的共同空间里,大家都有各自的指定空间。

(左起)陈新美、倪阿珠和李妙玲一起住在桥北路的租赁组屋。(龙国雄摄)
(左起)陈新美、倪阿珠和李妙玲一起住在桥北路的租赁组屋。(龙国雄摄)

同住就是give and take

相见容易相处难,更别说被安排住在一起的陌生人。想知道三人平时会因为哪些事引起摩擦?倪阿珠以福建话说:“不会吵啦!没必要吵架。”

陈新美半打趣附和:“是lor,看不顺眼就出去走走。”

李妙玲说:“住在一起就是要give and take(互相迁就),我们相处没问题,一天一天都是这么过。”

三人语气平淡,感觉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如果熟悉她们,就明白可能是不善言辞。倪阿珠是少年旅爱心礼物计划(The Boys' Brigade Share-a-Gift)的受益人之一,帮忙安排访问的公关转述楼下乐龄中心负责人的话说:三人是互相照顾的好朋友。例如李妙玲经常为倪阿珠按摩,任何一人有事,其他两人也会伸出援手。

少年旅爱心礼物计划为倪阿珠送上礼包。(龙国雄摄)
少年旅爱心礼物计划为倪阿珠送上礼包。(龙国雄摄)

三人之中最年轻的李妙玲说:“如果她们有需要,我一定会照顾她们,她们有什么事,我一定要帮忙。”

远亲不如近邻,更难得的是,同住的室友能互相扶持。

患难见真情

宏茂桥一带的租赁组屋同样有类似非一般家庭。《联合晚报》上个月报道,李超群(83岁)每天帮助室友梁先生(86岁)梳头、换衣,再带他下楼买早餐,两人的午餐是他亲自煲的皮蛋粥。到了傍晚,李超群会推着以轮椅代步的梁先生下楼走走。

两人或许比一些亲兄弟更亲,但他们其实非亲非故。梁先生原本住在同座组屋其他楼层,但弟弟因为忙于工作,打算送他进养老院。李超群于心不忍,决定让他和自己同住。这是李超群第三次让患病长者搬到自己家里。

随着我国老龄化,或许会有越来越多由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者所组成的家庭。大家或许原本不是朋友,或许是情势所逼而住在一起,但李超群和李妙玲等人让我们看到:是否能成为“家人”,其实取决于自己是否愿意付出。

非一般家庭④

同性家庭永远是一家人

对张琳薇(38岁,全职母亲)来说,她和妻子胡爱妮(35岁,软件工程师)正式成为一家人,就是大女儿在2013年3月出生的时候。

张琳薇说:“那一天标志了不可改变的事实——即便我们未来离开彼此,我们永远都会是一家人,也永远都会是女儿的家长。”

两人四年前于美国旧金山注册结婚,目前住在美国西雅图;大女儿五岁,小女儿明年一月过两岁生日。

张琳薇(右)和胡爱妮与两个女儿在美国西雅图生活。(受访者提供)
张琳薇(右)和胡爱妮与两个女儿在美国西雅图生活。(受访者提供)

她们原本希望在本地受孕,但因为没有合法途径,因此她们把在美国购取的精子运到泰国,并在当地寻求医疗服务,安排张琳薇受孕。过后,张琳薇把受孕和养育女儿的故事写成书“Baby Zoey: Our Search for Life and Family”,和其他想生孩子的同性伴侣分享心得。

张琳薇说:“女儿从小就接触不一样的家庭形态,她的幼稚园里也有介绍非一般家庭的书籍。她明白家庭有许多‘样式’,我们的家庭是她所说的‘全女生家庭’(girl family)。”

家庭=幸福

同性伴侣选择结婚,是因为结了婚,才更像一家人吗?对此,新加坡人陈丽珍(33岁,产品经理)和她的妻子Sabrena Jefri(29岁,学生)不置可否。

两人今年8月在新西兰注册结婚,目前住在美国旧金山,她们认为结婚的好处主要是多了生活上的便利,也有助于她们策划未来。例如结了婚,陈丽珍才能为Sabrena申请美国居留权,也能让她共用自己的医疗保险。

陈丽珍说:“最近去看医生,我能注明Sabrena是我的配偶,也是我发生任何医疗情况的话,医生应该通知的人。”

陈丽珍和Sabrena见过双方家长,家人基本上接受她们的婚姻。陈丽珍坦言,自己在信仰基督教福音派的家庭中长大,从小就被灌输家庭就是教会、异性恋和生儿育女,她一直觉得这自己的想望和这样的世界格格不入。

陈丽珍说:“新加坡一直非常亲家庭,身为在这里长大的同性恋者,年轻的我一直觉得必须在个人幸福和家庭之间作选择。现在我的想法却是,我不必作出选择,两者都一样,幸福和家庭都在我的方程式内,我不必为任何一样舍弃另一样。”

Sabrena说:“我们找到彼此,感觉就像找到家庭欠缺的部分,婚姻就是把一切实体化。对我而言,家庭就是在一个人或几个人身上找到家的感觉,家庭就是你需要安慰和爱的时候会回去的地方。”

陈丽珍(右)和Sabrena Jefri在新西兰注册结婚后移居美国旧金山。(受访者提供)
陈丽珍(右)和Sabrena Jefri在新西兰注册结婚后移居美国旧金山。(受访者提供)

Sabrena、 陈丽珍和张琳薇都认为:要组成一个家庭,不一定要有孩子,成员也未必要有血缘关系。

张琳薇说:“生命中有些人,会为了帮你而放下手边所有事,他们会支持你每一个旅程,他们看到你最坏的一面却还是爱你,我认为这些是真正的家人。”

采访侧记:非一般采访的一般看法

采访“非一般家庭”,一波三折。身边不乏非一般家庭,但愿意受访的少之又少。有些人不想孩子曝光,大部分人担心自己的非主流家庭不被大众接受,或引来不必要的目光。

有一名单亲爸爸收养患自闭症的男生,感人故事早前就有其他媒体采访,不过最后都因课题敏感没有见报。他说不想再浪费时间受访。

如果我们可以摒弃“家庭”的狭义,理解“亲家庭”政策不应该只是支持特定的家庭形式,“非一般”家庭的路会不会好走一些,家庭幸福会不会更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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