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

(iStock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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鸵鸟我变成了一个四不像。哪里都不是,我的羽毛都长错了位。

我抬头,想象

鸵鸟倾盆而下的模样

似乎从签好表格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就处在不断坠落的状态。那日跑遍了好几栋楼,才搜集了所有相关人士的签名,宣告我与这个地方再无关系。一些事情是在那个时候停止的,我固执地以为我可以完整地离开。如果我是擅自离群的一滴雨水,离开了那朵乌云我便丧失了黑的颜色、重量,我就只是一颗不咸不淡的水滴而已。这么妄自菲薄的一段话真的不是我的风格,以往的生活把我培养成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我带着这对无法根治的蔑视的眼光看待现在的我、现在的我的周围,就如此格格不入。

距离那次到现在我没有太认真地去填写什么其他的表格。起初我想过申请奖学金,但我退缩了,我实在不是一个多好的学生,我负不起这个责任。我告诉鸵鸟,它说这真像你会做的事情。

鸵鸟约我吃午饭,我告诉它我过得真的不好。开学的时候我和班里的两个女生很快地熟起来,像是以前的朋友透过另一个身体活过来。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告诉鸵鸟,她们让我难过得想哭。于是鸵鸟一边握着麻辣火锅的号码牌,一边手忙脚乱地叫我不要哭。有点丢脸,好像这里的人都长大了,长大了的人都不哭。

第二次哭是在巴士站后方的楼梯处。我打电话给家里的鸵鸟,哭着说已经来了两辆74,都坐满了人,我挤不上去。鸵鸟说你要我怎么办,过去接你吗?我说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刚刚开完了小组会议,我觉得很累。累得不想去挤公交车,蹲在楼梯处边哭边等了45分钟。所幸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我,他们的身体朝着车来人往的马路,偶尔几个人回头,是为了等朋友。

我在给鸵鸟的生日贺卡上面写我没有朋友。我真是个自私的人。鸵鸟的生日宴办在一个小小的club house,发现左边都是以前中学的朋友,右边是理工学院的。我处在中间,不确定自己属于哪一边。因为不够刀叉,我旁边的一群男生想着把塑料杯切成条状充当餐具,我就顺手将包里的手工刀递给他们。他们一脸莫名问你怎么会随身带手工刀。我回答不上来,是嘴拙的毛病。

这真是个不好的借口,我回想起以前和鸵鸟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是扮演聆听者的角色居多。如今我好像坏了,一整团乌云卡在我的喉间,时不时就发出怪声,忧郁与烦闷在我的身体里像暴风雨一样来了又去。

我问鸵鸟,我是不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

鸵鸟我变成了一个四不像。哪里都不是,我的羽毛都长错了位。我看见那圆桌坐满了人,就不敢过去了,买了一碗冰到楼下吃。这和不愿意挤上巴士是一样的道理。过后她们问我去哪了,我说我刚刚在和朋友吃饭。说得我要开始唾弃自己,鸵鸟,我多希望你真的和我一起吃饭。鸵鸟我的心好像变得越来越小,我没办法交朋友了。

鸵鸟这只是暂时的事情。像今天是很糟糕的一天,反复几次,总会结束的。我只是那颗不慎脱离了乌云的雨水,顶多就是坠落,总有回到地面的时候,落在松软的泥土里,或者冷硬的水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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