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白先勇是兴奋的,回想上回见面是2009年,当时是昆曲《青春版牡丹亭》在新加坡演出,七年后他又来书展演讲与《姹紫嫣红开遍》电影发布会,淡莹说:“我们来喝个下午茶!”我心想该与他说什么或问什么呢?见面后感觉白先勇比七年前更精神奕奕了。
我们都熟悉他的小说,《寂寞的十七岁》《台北人》《纽约客》《游园惊梦》等,看的时候似乎有一种与作家对话的感觉,了解小说中的人物和故事,许多时候也模仿他的文字,因此见面时不生疏,大家如朋友般说话。然而对我而言,他可算是老师,因为我的研究论文《语用与意图——红楼梦对话研究》(北大1997年初版,2011年修订版),受他影响很深。
当时选对话来研究,是因白老师在80年代红学座谈会的一席话,他说:“《红楼梦》的写实在对话里达到艺术的最高峰,以他所读的中外小说,如果以对话的技巧来说,《红楼梦》要得第一。叙述手法依赖对话非常大,可以说整本书的叙述离开不了对话,只要人物一开口就有个性。《红楼梦》用对话把人物的特性,情节的推展运用到极致。”那时侯的我,做版本、做哲学都不到班,因此只能从文学技巧和语言入手。回想当时在开题前,海外红学专家学者周策纵、李田意、白先勇三位是启蒙老师,后来进行写作几年中,拜会了冯其庸、胡文彬、吕启祥等老师,得了许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