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榴梿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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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住的地方前不村后不店,父母收入有限,时而三餐不继,幸好家后面有好几棵榴梿树,果肉淡黄,粘性多汁。榴梿飘香的时候,父母肩上的担子似乎轻一些,脚步没那么沉重,因为兄弟们不久就可以捡榴梿去卖。景不常在,榴梿树老了,果实越结越小。何况,年少的我们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若榴梿卖不出去,一日三餐尽都吃榴梿。吃到上火、嘴巴烂、流鼻血,便秘,肚子胀得像一面鼓,吃到一看到榴梿就莫名地要呕吐,吐到像水母一样软弱无力。那时候好想在饭桌上添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只要一碗就好。


据说,榴梿成熟时会伴随着酵素的急剧变化,散发出特有的气味。所以一回到家,尽量让房间保持通风,让味道尽快散去。有人奉它为人间美味,我见了它却掩鼻就逃,退避三舍。一看到外壳上的刺,胸口就会隐隐作痛。渐渐意识到自己的病态,却无法自拔。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快点长大,有份工作自食其力,三餐就无虞有温饱;成长的岁月只能为自己制造些刻苦的经历,方便日后忆苦思甜。


长大后曾是系主任,有老外来新教学,一般上都会要求去芽笼或牛车水吃榴梿。据说那是令人吮指回味的终极美味。爱之者赞其香,厌之者怨其臭,如此明显的嗅觉反差。我想,再没有一种水果的气味,能引起人类极端的嗅觉反应。奉淡远为圭臬,太浓烈的味道我承受不了,勉强不得。所以,老外的要求苦了我,仿佛上苍不断考验我的社交能力。不陪也不是,陪也不是,怕自己会呕吐,在洋人面前出尽洋相。说穿了,最难压住的是被耻辱引出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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