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察:中美撞机事件20周年

美军侦察机拍摄到的王伟驾驶的81192号战机。(互联网)
美军侦察机拍摄到的王伟驾驶的81192号战机。(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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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4月1日)是中美南中国海撞机事件20周年,中国官媒高调纪念在事件中逝世的飞行员王伟,多个相关话题也登上微博热搜。

回顾历史,在世纪之交前后的两年里,接连发生了美国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事件以及中美军机相撞事件,中美关系陷入危机。中国国内反美情绪高涨,但两国实力的巨大差距,也让彼时的民族主义情绪中带有相当多悲情甚至耻辱的成分。

20年过去,当两国关系再次紧张时,中国官媒高调重提撞机事件,在爱国宣传中展示近年来的军事发展成就,与防长魏凤和在驻南斯拉夫使馆旧址上“绝不让历史重演”的发言呼应,显示出中国的军事自信大幅增强。

但另一边,美军近年也增加了在南中国海的军事活动强度,侦察机、轰炸机、航母编队频频进入该区域。南中国海局势紧张,发生冲突的风险性不可低估。

撞机事件经过

中国海军航空兵飞行员王伟于2001年4月1日驾驶歼-8II战斗机,与美军一架EP-3侦察机在海南岛附近海域中国专属经济区上空相撞,中国战机坠毁,王伟跳伞后失踪,后经多日搜救无果后,确认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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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在2001年4月1日驾机与美军机发生碰撞,中国战机坠毁,王伟跳伞后失踪,后确认已无生还可能。(互联网)

受损的美国EP-3侦察机则在未经中国允许的情况下迫降海南岛陵水机场。

中美双方各执一词,都指对方军机先撞向本方,事件演变成一场外交危机。

最终经谈判,美方对中国飞行员失踪和美军机进入中国领空表示“遗憾”,中方先于4月12日释放24名美国机组人员回国,而美国的EP-3侦察机,到当年7月初才经拆卸后送返美国。

当年中美军事实力差距巨大

在中美撞机事件中,王伟所驾驶的歼-8II型战斗机,是中国沈阳飞机工业公司研发的歼-8改进型战斗机,于1984年首飞。与同时代美俄等国的先进战机相比,性能较为落后。

环球网于2014年刊登一篇题为《忘不了那天:中美南海撞机13周年祭》的文章分析认为,歼-8II型战斗机低速性能不理想,可能是王伟没能躲开撞击的原因之一。

文章还引述与王伟同时监视美机的另一名飞行员赵宇的话说,两机相撞时,王伟的飞机尾部被美机螺旋桨刮得“像纸片一样”飞散开了。

美国EP-3则是当时世界上性能先进的侦察机。中国军事网站和军迷群体中流传着一种说法,认为中国正是通过研究那架美国EP-3,掌握了一些关键技术,使得解放军侦察机的水平迅速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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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EP-3侦察机当时在世界上拥有领先技术。(互联网)

1999年的轰炸南联盟使馆事件也让人印象深刻,当时,美国发射了五枚精确制导炸弹,精准炸毁中国使馆里的宿舍、办公室和地下室,造成三名中国记者遇难,但美国坚称是“误炸”。

当时还有传言,称美国轰炸中国使馆是要摧毁中国取得并留置在使馆内进行研究的美F-117隐形战机残骸。但这种说法被曾任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潘占林在其所著《战火中的外交官:亲历北约炸馆和南联盟战火》一书中予以否认。

以上资料与传闻,都直接或间接反映出当时中美两国在军事技术上存在的巨大差距。

反美情绪从悲愤到自信

美国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事件发生后,中国多地发生了反美示威游行;中美撞机事件后,民间也出现高涨的反美情绪,并有大批中国黑客对美国展开网络攻击。

这两次事件虽然激起中国民众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但其中包含很多悲情甚至耻辱的成分。

在两起事件中,由于实力悬殊,中国处于下风,政府的应对方式被部分民众批评不够强硬。

如今,中美间的军事实力差距已缩小。不久前的3月26日,访问塞尔维亚的中国国防部长魏凤和到中国驻南斯拉夫被炸使馆旧址凭吊遇难者,他说,中国军队“绝不允许这样的历史重演”,中国完全有能力、有决心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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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防部长魏凤和3月26日到中国驻南斯拉夫被炸使馆旧址凭吊遇难者。(中国国防部微信公众号)

在这次纪念王伟的宣传中,中国官媒也显示出自信的一面。

中国央视新闻在官方微博上载了相关视频片段,并写道:“20年前的今天,王伟驾驶编号81192战机,面对美国侦察机的侵犯,用生命勇敢捍卫我南海领空。20年来,一架架新型战鹰翱翔蓝天,守护着祖国的壮美河山。”

《人民日报》也在其官方微博中写道:“如今,中国已进入双航母时代。国产航母游弋大洋,架架舰载机腾空而起,守卫祖国海天。”

环球网的微博则写道:“从‘嫦娥’奔月到‘奋斗者’深潜,再到首艘国产航母入列,你眷恋的中国正日益强大。”在新浪微博的热搜榜上,也有一条是“王伟的夙愿实现了”。

中国军方去年也纪念了王伟。据“南海舰队”微信公众号报道,中国海军南海舰队政委杨志亮2020年1月5日在北京慰问了王伟的家属,并强调王伟是“中国的大英雄”。

报道称,海军官兵从未忘记王伟,国产航母交接入列,歼-15舰载战斗机批量交付,055型万吨大驱成功下水,一代代南海(南中国海)将士铭记伤痛、发奋图强,为全面建成世界一流海军奋力拼搏,绝不让历史悲剧重演。

《环球日报》主编胡锡进今天在其个人微博中写道:“如果说20年前美军有主导南海的绝对自信的话,那么今天这种自信显然已经离它而去。”他还设问:“今天一旦南海爆发战争,美军还能占上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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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媒体报道,有民众今天(4月1日)来到王伟墓前献花祭奠,并在墓前摆放中国新型战机的模型。(微博图片)

美舰机频繁进入南中国海区域

虽然中国的军事实力已大幅提升,自信心也越来越强,但美军舰艇与飞机在南中国海的活动并未减少,近年来还有增加的趋势。

据“南海战略态势感知”网站上月发布的《2020年美军南海军事活动不完全报告》,去年全年,美军出动13款侦察机前往南中国海开展抵近侦察,总计近千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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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海军EP-3E电子侦察机去年11月23日进入南中国海区域侦察态势图。(“南海战略态势感知”网站)

另外,美空军B-52H、B-1B两款轰炸机先后17次进出南中国海。美海军则先后有“罗斯福”号、“尼米兹”号和“里根”号航母打击大队、“美利坚”号两栖戒备大队、“马金岛”号两栖戒备大队进入南中国海。

报告指出,无论是从规模、数量还是活动的时长来看,美军去年在南中国海的军事活动强度均为近年来罕见。

报告分析认为,虽然美国政府换届,但在战略上,拜登政府仍会坚持对华军事遏制的根本方向,在中美竞争日趋激烈的大势下,美军的各类舰船、飞机会更频繁地进入南中国海开展各类军事活动。

中美关系近来处于紧张

美国总统拜登上任后首次中美高层会谈3月18日至19日在美国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市举行,双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现场充满火药味。

《人民日报》海外版旗下微信公众号“侠客岛”今天发文纪念王伟时,也提到了这次会谈。

“侠客岛”的文章写道,20年前,中国只能用落后于对手的二代半战机歼-8II迎战敌机,20年后,中国第四代隐形战机歼-20已跻身世界最先进战机。

文章写道,3月份在安克雷奇举行的中美高层战略对话中,中国外交官说,“美国没有资格居高临下同中国说话!”......说硬话看着容易,可20年来,中国为这份底气,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

上周三习近平到福建的福州视察武警第二机动总队训练,提出要全面加强练兵备战、聚焦备战打仗。身兼中共中央军委主席的习近平1月初向解放军发布开训动员令,要求全军确保“全时待战、随时能战”。

在中美关系紧张之际,正值南中国海撞机事件20周年,中国官媒的高调纪念,或可起到鼓舞国内士气的效果,同时也向美方发出“不畏战”的信号。

南中国海存在擦枪走火风险

美国前国务卿蓬佩奥今年1月在卸任前宣布,美国将对于南中国海地区负责进行或参与大规模填海、建设或将具有争议的地点军事化的中国人实施签证限制。现任国务卿布林肯同月也强调,美国在南中国海问题上,拒绝接受被视为超出国际法允许范围的主张。

拜登政府上台后,致力于联合盟友向中国施压。今年以来,除美国自身外,加拿大、英国、法国、德国等也都向南中国海派遣了海军舰船。

香港《明报》也在1月下旬的报道中引述中国学者和军事专家认为,美国军机战舰频频进出南中国海,致使该地区局势出现动荡不安的情况,甚至已“局部失控”。

海权战略专家、上海政法学院教授倪乐雄认为,即使中国加速建造军舰,在南中国海仍难占优势。他分析指出,南中国海与台海不同,若台海爆发战争,解放军舰队是在“家门口”作战;而在南中国海开战,远离大陆,将是“美军的天下”,解放军并无胜算,因此美方更希望把战场设在南中国海。

2014年时,中美就差点重演了撞机事件,五角大楼称,中国一架战斗机8月19日在海南岛附近空域与美国海军侦察机一度相距仅10米远,进行了“危险拦截”动作。

随着美军近年来加强在南中国海的军事活动,中美擦枪走火的风险不可低估,造成的后果也将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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