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昕／报道 叶振忠／摄影
本地青年设计师孙耀瑜两年前辞去工作，创办Typesettingsg工作室，希望为本地人保留“活字印刷”这门濒临失传的工艺。他也将在文学活动“Words Go Round”中，为学生举办中英文工作坊及讲座。
这是一门失落的技艺。
在电子印刷时代，现在就连建筑物都能打印出来了，多少人还会对传统印刷术感兴趣？
本地设计师孙耀瑜（32岁）两年前辞去工作，创办Typesettingsg工作室，就是希望为本地人保留“活字印刷”这门濒临失传的工艺。
无师自通学会活字印刷
孙耀瑜最初修读工程，曾到香港大学深造，因没法适应那里的生活与学业压力，最后辍学。工作后，他决定跟随兴趣，修读平面设计，毕业后也到设计公司工作。
两年前他做了一个决定，希望趁自己还年轻，尝试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他热衷已久的活字印刷工艺。
修读设计期间，他曾选择现代雕版印刷相关的作业。自此他开始追溯历史，惊讶于活字印刷的魅力，便到处收集资料，收购不同字体大小的铅字和印刷机器。
他笑说，也是因为家里不够放了，所以才出来开工作室。
孙耀瑜无师自通，全靠阅读，不时也向国外同行讨教，不过主要是要靠自己摸索。他说：“每个排版师傅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孙耀瑜承认，目前他没办法把作品商品化，因为传统活字印刷美丽之处在于整个工艺的过程，但人们往往只在乎成品。传统活字印刷全手工制作，效率慢，呈现的设计效果也有限，并不适合商品化生产。孙耀瑜现在能做的，就是开工作坊、办讲座，从教育角度出发，为本地留下这个技艺／记忆。
吸引年轻人学习
工作室也供有兴趣者租用，让他们亲手体验活字印刷的制作过程。
近年流行手作，活字印刷也受到一些人的喜爱。孙耀瑜说，不少人特地从马来西亚过来租用机器，而本地来访的爱好者中，大多是25至30岁的年轻人。
他说，流行的东西会退烧，但他认为这门技艺有历史和教育价值，所以愿意花更多精力和时间来钻研推广。
孙耀瑜也招收学徒，为期两周，他亲自指导，讲解印刷历史，以及本地相关的印刷工艺信息。
采访时，工作室里正好有个实习生。27岁的杨姓女生在墨尔本学习平面设计，毕业后开始设计工作，最近辞职，到孙耀瑜这里实习。
她对活字印刷很感兴趣，但大学时代很少接触。这次从孙耀瑜身上学到许多，她说，感觉很奇妙，当今人们总是先接触电脑，再追溯回去，原来活字印刷才是源头。
新加坡采用两种系统
孙耀瑜说，设计的概念可说从活字印刷开始。早期西方印刷师集设计与工艺于一身，直到工业革命，才有了分工，一部分成为设计师，另一部分归于排版工作，地位上也有了差异。
孙耀瑜认为，新加坡在印刷历史上有特殊地位。他说，中英文活字印刷采用的是两种不同系统，在排列方面，中文采用直立架子，第一栏存放常用字，接下来才按照笔画和部首排列。一般上，中文活字印刷需要1万多个汉字，数量庞大。
西方系统用的则是“抽屉”。现在人们打字时大写叫upper case，小写叫lower case，来源就是19世纪活字印刷师傅们会把大写字母收在上层抽屉，小写字母则在下层。
新加坡是少数采用两种系统的地方。
活字印刷有复苏迹象
孙耀瑜说，人们不经意遗忘活字印刷的另一个主因，是印刷的本质。他认为印刷本身就是要隐藏制作过程，人们只会看见成品，很少会注意到制作过程。吊诡的是，现在人们对活字印刷的喜爱，却来自活字印刷的不稳定性，每张印刷品可能因为铅字老化、颜料不均，或是压印时受力不平均，而产生不统一的效果。
近年，活字印刷有复苏迹象，他仍能从国外订购铅字和机器，但成本很高。中文铅字数量太大，要收有一套需要空间和经费，所幸台湾和中国大陆仍有厂商制造，可以订购他想要的字。
配合春节到来，TypesettingSG将在来临星期六（30日）中午12时至晚上9时举办工作坊，公众可到其位于牛车水一带的工作室（195 Pearl's Hill Terrace #02-48），亲手试印“福”字，一次4元。
Typsettingsg工作室外有一面墙，贴了孙耀瑜的不少作品。慢工出细活，他希望慢慢把墙壁填满。
从中国传到西方世界
雕版印刷术起源于古代中国，到了宋代，毕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所谓活字，就是指每个字都是可以移动的，不同于雕版，活字开放了排版概念。不过，由于汉字数量很多，活字印刷没办法普及，反倒是传到西方世界后，因为西方文字由基础字母组成，大大方便了西方印刷工业的发展。
直到电脑化印刷普及，本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之前的出版业，仍以活字印刷为主。工业转型之后，大批排版师傅失去了工作，技术的更迭，淘汰了一台台排版印刷机器，也牺牲了一代工艺师傅的生活。
本地仍有一些铅字、传统印刷机器流落在古董店里，孙耀瑜工作室里的不少宝贝，都是从古董店里找到的。
“Words Go Round”2月底展开
在国家艺术理事会针对青少年举办的作家节前奏活动“Words Go Round”中，孙耀瑜将为学生准备中英文工作坊及讲座。
“Words Go Round”活动将于2月29日开始至3月12日结束，其他主讲者还包括剧作家黄淑敏、台湾插画家刘旭恭、青年华乐团音乐总监郭勇德、专栏作家杨君伟等人。有兴趣的学校可向主办单位洽商各个讲座与工作坊的时间。
黄淑敏将探讨“社会期待”（social expectation）如何压抑本地学生的成长。她将分享如何以剧场方式，探索相关议题。
她说，在教育界里，这种社会期待无所不在，每个孩子都被期待要获取好成绩，这样未来才能过好生活，一些孩子甚至因为吊车尾而放弃自己。“日常对话中，人们常问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这样一句话，背后其实隐含多种判断，人们能从你的答复中判定你的背景及社会地位。”
她说，戏剧没办法改变社会，但能够开辟对话空间。
学校单位可上网：www.singaporewritersfestival.com/nacwgr/nacwgr.html 查询活动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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