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2016大选

周农建:台湾大选后两岸关系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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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6日台湾大选结果,民进党候选人蔡英文以领先超过300万票的绝对优势获胜,国民党候选人朱立伦败选,台湾执政权再度落入民进党之手。本次台湾大选的结局对两岸关系的影响意义深远,两岸关系因此而进入一个新的时期。

对大陆而言,面对本次台湾大选的结局,北京势必面临深刻的反省。在台湾,随着世代更替,老一代有中国情结的大陆籍人士的消亡,和威权体制被按人头计票的选举体制取代,民意的去中国化成为一种自然的趋势。无论人们如何解释这种趋势,是因为所谓的“超越蓝绿的新世代”的出现,还是所谓的“天然独”群体的成长,其本质都是一样的。然而一直以来,大陆涉台部门和有关专家对台湾的认识,往往一厢情愿。大陆自胡温执政,这些年来,试图不惜代价,以密集的温情攻势,去扭转台湾民意的天然走向。

当年马英九当选,大陆一片欢呼声,有涉台专家甚至预言,两岸统一指日可待。然而,马英九执政数年后,两岸关系虽见缓和,但统一进程并无实质进展。又有人建言,要寄希望于台湾年轻一代。而太阳花运动一出,显示台湾年轻一代比老一代更排斥统一。马英九执政八年,大陆不断升级惠台让利政策,然而台湾民调却显示,岛内民众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比例日益走低。

多年来,北京寄希望于国民党,对之倾心付出,鼎力支持。经上次九合一选举和此次大选的惨败,台湾有人预言,国民党可能再难以翻身,不会再回来执政,从此慢慢变成小党。

面对这种事与愿违的发展趋势,面对这下了无数本钱和倾注无限心血却扶不起的国民党,大陆的对台路线势必将面临修正。

对台湾而言,民进党的大胜,固然让一些人扬眉吐气,但台湾由此所面临的却是一个不确定的、稍有差池便有可能陷入危机的未来。因为以两岸力量对比的悬殊,大陆即便不使用武力,一旦其对台路线因修正而转向,外交扫荡加经济打压,台湾的生存空间将被严重挤压,而难免不发生社会经济危机。

应当说,本次台湾大选的结果,意味着两岸国共蜜月期的终结和两岸不信任期的开始。当然,就近期而言,两岸关系的现状大体上尚可维持一段时间,不会骤然变化。究其原因,有如下几点:

蔡英文执政风格应是柔和的

一是大陆对台路线的修正不会马上就出现方向性的变化。船大掉头慢。从习近平关于台湾问题的谈话,和近期一些涉台部门有关人士的谈话中可以看出,大陆仍然在做试图维持胡温对台路线的最后努力,毕竟,这么多年来,北京已经为了证明这一路线的正确,而不计工本,自挪底线,付出良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再说,国民党已经倒了,民进党上台执政,这已是北京无法改变,而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北京需要时间来琢磨如何与民进党执政后的台湾打交道。所以,对台湾新的领导人,北京仍会有一段“听其言,观其行”的时间。

二是蔡英文当选后,其执政风格应当会是柔和的。蔡英文一再表示,她当选后会力求维持现状,不会挑起矛盾冲突和对立,会延续两岸和平与经济交往。虽然大陆对她存有疑虑和不信任,一直逼她承认“九二共识”。但她会力求与大陆沟通。2000年陈水扁上任时,曾向北京做了“四不一没有” 的保证:不会宣布独立,不会更改国号,不会推动两国论入宪,不会推动改变现状的统独公投,也没有废除国统纲领与国统会的问题。类似的这种保证,在蔡英文那里,无论公开或通过密使沟通,也肯定会有。陈水扁的风格是说的比做的多,不断以语言挑衅来刺激大陆,而实际上他也明白“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蔡英文很可能是另一种风格,保持低调,不动声色,尽量不刺激北京。对于一个放柔身段的民进党当局,北京纵然强硬,一时也难以下手。

三是美国充当了一个调停者的角色,两边沟通、施压,力图维持台海现状,避免因两岸冲突而使自己陷身其中。美国是台湾的长期盟友和靠山,美国的意向,台湾不能不尊重。中美关系在大陆的对外政策中是重中之重,以美国在全球的影响力和美国力量在东亚地区的存在,大陆也不可能无视美国的调停和意向。

就长期而言,两岸关系的发展方向是不确定的。虽然双方都希望维持两岸关系的和平发展,但大陆坚持这一点的前提是对方承认一个中国原则,而台湾所希望的则是不设政治前提。

倘若在大陆的巨大压力下,台湾民进党人忽然策略地接受“九二共识”,并进而与大陆签订和平协议,则两岸关系会有一个较长时间的和平稳定期。而倘若民进党当局不愿做策略让步,既不接受北京的政治主张,却又力求柔性应对,则两岸关系将进入一个长期的摩擦期,虽可能不会爆发大的危机,但也不会平稳顺畅。

作者是中国旅美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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