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无所不能

《你好世界》的情节一转再转,而不是单靠奇幻瑰丽,把不知几部电脑活活累死的画面来愉悦观众。(互联网)
《你好世界》的情节一转再转,而不是单靠奇幻瑰丽,把不知几部电脑活活累死的画面来愉悦观众。(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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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影评

《你好世界》比新海诚那部火火红红的近作《天气之子》还要好看一点。

其中的一大原因,在于《你》的情节变化比新海诚的几部大作都更精彩,更曲折,更意想不到。

对于由伊藤智彦执导、Graphinica 出品的日本动画电影《你好世界》(Hello World),我们如果只看预告短片,很容易就会产生误会。

不知为何,有好几段预告片都缺乏自觉地集中了我们久已惯见的,看似毫无新意的元素。依旧是孤身奋战的小男生,必须拉着可爱小女生的手奋力向前奔跑;依旧是必须对抗巨大得不得了的灭世力量,看它铺天盖地;依旧是明媚普照的光线,浪漫的烟花观赏活动,亦古亦今的名都景观;依旧是仿佛必须向爱人大喊“我爱你”的冲破肺活量的激昂澎湃;依旧是时光旅行,让过去未来扭成一团的科幻乱局。(老吴知道有些朋友们无论看什么戏都极其排斥“时光旅行”的情节,他们的脑袋根本无法处理当中诡谲的因果关系。这些人恐怕只能跟《你》永远绝缘,因为《你》骨子里其实是比单纯“回到过去改变一切”更复杂得多,更为挑战逻辑的科幻假设。)连配乐都让人霎时间怀疑是从新海诚那里“过继”的。

如果我们由此产生先入为主的印象,对《你》就有点太冤枉了。日本动漫这玩意儿,本来大体上就是大量充斥着旧套路、旧点子的“物料再循环大工厂”——真正能推倒一切重来而把观众电得五官都亮起来的突破创新,无不是N年一遇的奇珍异宝,难以强求。像老吴这样逐年越看越多的喜好者,只会在每一部作品的各种环节中看出能追溯到上个世纪的连环式“你抄我借”的谱系,双眼暗自翻白。什么也没见识过的年轻,真好。

说“冤枉”,是因为在此前提之上,《你》其实比想象中好看一点。老吴要不惜冒被某些铜粉铁粉乱棍打死的危险,说一句:《你好世界》比新海诚那部火火红红的近作《天气之子》还要好看一点。

新海诚的死穴

其中的一大原因,在于《你》的情节变化比新海诚的几部大作都更精彩,更曲折,更意想不到。诚然,《你》很明显受到《梦幻科技》(The Matrix)三部曲、《潜行凶间》(Inception)等经典电影影响极深,深得令人有些生厌;但情节确实有一转再转,转到连老吴我都没能想到的点上,而不是单靠奇幻瑰丽,把不知几部电脑活活累死的画面来愉悦我们。本片甚至到了最后的最后,在我们都以为一切已经解决,圆满结束的当儿,居然还有匪夷所思的瞬间一转(这一转具体应该如何理解,恐怕不同观众还会各有各的解释;可见编剧根本无惧于挑战观众的大脑,不至于一味迎合,好样的!),让我们蓦然领悟到片名的“Hello World”原来别有含义,由此多了一层享受。老吴这里自然不便剧透。

反观大名鼎鼎的新海诚,其作品故事发展偏于薄弱无味,长久以来是他的弱点。当动画电影由他负责编剧时,尤其如此。所有的设定,总是开始时充满潜力,越到后面却越是开展得令人失望,最后落入相当无力的结尾。新海诚作品中最没有这个问题的,是《秒速5公分》,老吴一直看到最后10秒钟都只觉幽幽然大为所动,随着一地落英低回不已,毕生不可能忘怀 ……可恨到了12年后的今天,这位所谓“新时代宫崎骏”似乎都未能回到或超越当时的完美。

当然,论画面之精美,《你好世界》也不见得比《天气之子》差。日本顶尖的动画发展至今,已渐渐懂得调和3D画面和2D画面之间的不协调,但在此方面《你》仍有出现一两次短暂的突兀与不自然。所幸本片还懂得利用语境(比如异度空间的幻景)来将类似的情况合理化,并索性趁机大力发挥“分形”(fractals)、万花筒式绚丽爆发等手段,给予观众一阵阵的纯美感刺激。

一往情深

只要放松前面所说的“追溯谱系”的心理惯性,《你》里头男主角的一往情深还是颇动人的。女主角在永别之际很善良地告诉他:“我想你曾经是非常爱我的”,应该也足以让人间多少情海孤舟万里飘荡,不堪回首了。毕竟,原是软弱书虫的男主角经历了太多,甚至必须要在三个月内“变得无所不能”(!!),挥舞所谓“神之手”,才争取到把心爱的人救活的一丁点可能性。

是的,到了最后的最后,无论要穿越多少世界,多少时间,终极的伟大和美丽还是爱。如果连爱也算是千篇一律的俗套,世界不救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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