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岁的新加坡华族妇女A女士过去一年来左面颊和下颚天天感受到触电似的痛感，每小时都会发作，每一次持续约五分钟。当她触摸脸颊、刷牙、吃饭或说话时，疼痛就会加剧。
诊断结果证实A女士患上的是三叉神经痛（trigeminal neuralgia），意指控制面部运动功能的三叉神经受影响或受伤。这是个容易让人虚弱的病况，是面部疼痛最常见导因，全球发病率约为20万人之一。患者承受剧烈疼痛，影响睡眠和工作，有时候甚至会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使患者陷入抑郁，甚至想要自杀。
面部疼痛也可因牙齿或牙龈疾病所引发，或者口腔持续感觉灼热的灼口症。带状疱疹后神经痛也可能引起面部疼痛。新加坡中央医院疼痛中心每年处理至少50起疼痛新病例。
三成患者血管受压迫
A女士最初以为自己只是牙痛。可是找牙医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后发现牙齿没问题，服食止痛片也无法控制痛感，牙科医生最终决定让她到中央医院疼痛中心求诊。
我第一次看诊时根本无法检查她的面部，因为一触碰她就觉得疼。她也因为进食咀嚼时也会疼痛难耐而不敢多吃，所以体重骤降。夜里无法入眠，心情沮丧抑郁。更糟糕的是，因为多说话也会引起疼痛，她连自己的销售工作都保不住了。面部疼痛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生计和生活素质。
我们让她接受核磁共振成像扫描（MRI），因面部疼痛而接受核磁共振成像扫描的患者当中，约三成发现三叉神经有受血管压迫迹象。其他可能的导因是脑瘤或神经多发性硬化症。但七成病患的扫描结果显示一切正常，故面部疼痛原因难以确认。
虽然A女士的扫描结果没有任何具体发现，但她所出现的症状显示，面部疼痛应该是由三叉神经受损所引起的。我与她商量几种治疗方法。大多数这类患者都是以卡马西平（carbamazepine）等抗癫痫药物来治疗。只是有些患者对卡马西平敏感，所以一般需要先验血，确保药物不会引起过敏反应。医生也可考虑使用其他的抗癫痫或抗抑郁药物。
因为A女士也出现抑郁症状，我们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接受辅导，学习如何缓解压力。研究显示，当患者精神持续紧张或焦虑，疼痛治疗也无济于事。也因此，疼痛患者更需要的是三管齐下的疗方：用药治疗生理状况，通过心理疗愈舒缓情绪，以及改变生活方式和所处的社会环境。
针灸能改善三叉神经痛
我们也在A女士的护理疗程中纳入针灸。研究显示，加入针灸有助于缓解疼痛状况。世界卫生组织自2003年起就承认针灸对治疗某些病情有效，包括疼痛状况如三叉神经痛。中央医院疼痛中心这些年的经验也证实了综合药物与针灸疗法能改善三叉神经痛的疗效。
A女士的病情在接受治疗后果然好转了。假设保守治疗法不见效，医生还可进行侵入性治疗甚至手术。三叉神经线受血管压迫的情况下须施手术将神经线分离，否则只须做显微手术，除去三叉神经线即可。
手术成功率高达98%，不过少部分患者会在术后感觉下颚肌肉衰弱，少于1%病患会感觉轻微的灼热感。有两成患者在术后的一年，面部疼痛会复发。
我在A女士开始疗程一个月后再见到她，她告诉我状况已改善。疼痛减轻了许多，发作频率也少了。经过六个月的药物针灸综合治疗外加心理治疗，病情大有起色，也可以重返工作岗位担任行政助理。她的心情也舒坦开朗了许多，胃口变好了，晚上也睡得好。我们减低了她的药量，复诊频率也减少到一年一次。
（作者是新加坡中央医院疼痛学顾问医生）（林琬绯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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