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康:这样活着

在餐馆卖唱讨生活的年轻歌手,以他擅长的方式努力地“活着”。(作者提供)
在餐馆卖唱讨生活的年轻歌手,以他擅长的方式努力地“活着”。(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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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他拿着一把吉他和随身麦克风,在嘈杂的串烧餐馆唱着没什么人认真听的歌。我是因为在等打包的夜宵,所以才有“空档”听。原先没什么注意,因为环境实在太吵,我进餐馆时他也已唱了一半,起初还以为是餐馆播放的背景音乐。他唱接下来一首歌的时候,我马上被朗朗上口的旋律给吸引,喧哗声中听见一两句歌词“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为何生活总是这样。难道说我的理想,就是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光”、“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也许生活应该这样,难道说60岁以后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好有感觉。

从来没听过的一首歌,问餐馆服务员懂不懂歌名,叫《活着》,充满生活气息的歌名。即刻上网搜寻,原来是中国摇滚民谣歌手郝云2013年的名曲,大有来头,郝云曾在2013年获得MusicRadio中国Top排行榜最佳创作男歌手,以及2015年第14届音乐风云榜年度盛典最佳摇滚艺人提名。那么好听不是没原因的,歌词有多段道出大城市小市民的心声,最喜欢的是这段“一年一年飞逝而去,还是那一点点小积蓄,我喜欢的好多东西还是买不起”。

真的,我们每个人日夜忙碌拼命赚钱,无非为了依据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但这个活着的过程是不是完美如你我当初想要?我们努力赚钱拼命花钱,为了生活存活往往活得不尽完美;得不到的爱情、纠结的亲情、丢失的理想、成年的遗憾、失去的最爱,生活中有太多左右我们活着方式的不定因素,我们天天学习生活,但到底学会了怎样活着?当然,我们可以凡事别要求,简单吃住,得过且过,随便走完一生,但套《活着》的最后一句歌词:“人要学会知足而常乐,可万事都一笑而过,还有什么意思呢”,这也许就是为何我们在学习活着的过程中,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快乐吧?

那个卖唱的歌手唱完《活着》以后,其实我打包的外卖已准备好,但他居然又唱了一首我超喜欢的《一次就好》,我于是继续成为餐馆中或许是他唯一的听众。他从一家餐馆唱完到另一家,不管把歌曲唱得多动听,在这种场合都不会有人认真听他的歌。也许他歌声没好到能参加各大小歌唱竞赛,也许他欠缺的就是一次机会,所以现在他得在午夜时分在餐馆卖唱,继续活着,他也许天天告诉自己,只要一次运气,一次就好。

离开餐馆的时候,我特地经过歌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你唱得真好”。看得出他有点惊讶,想必从来没餐客这么鼓励过。他露出笑容对我说了声谢谢,又继续问客人想听什么歌,继续这样地活着。

然后我突然想起,并不知道卖唱歌手的名字,后来向餐馆服务员打听也不了了之,不知他会这样用歌声漂泊到何时何地?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听他用不同的心情心态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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