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琬仪:庄周梦蝶

9月间英国城市蒂斯河畔斯托克顿举行蝴蝶展。图为展出的蝴蝶。(路透社)
9月间英国城市蒂斯河畔斯托克顿举行蝴蝶展。图为展出的蝴蝶。(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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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回去拥抱17岁的自己,或去到未来探望70岁的自己,时间旅行和漫游太空一样,是旅者最疯狂的bucket list(遗愿清单)。

亲爱的,

我把就快6岁的RR画的蝴蝶贴在书橱壁上,打算这么养着。小朋友眼中的蝴蝶色彩鲜明,黑线条,深浅橙色斑纹,填色均匀整齐,笔触细腻。这只蝴蝶让我想到了庄周梦蝶——庄子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是快乐自由的蝴蝶。惊醒后,庄子一度思索——到底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成庄周。庄子的结论是,庄周与蝴蝶到底是有区别的。问题是徘徊在梦与非梦之间,如何分辨?

用现在流行文化常见术语,可以解释为非梦的世界是平行世界,或称为平行时空,概念源自物理学“平行宇宙”(parallel universe)。平行是数学概念,指两物无限延伸,始终不会交集,保持固定距离;因为是平行的,可以出现超过一个,英语用multiverse,表达平行宇宙有很多个。

若相信平行宇宙,我们当下的物质存在和精神世界都有了新的可能性。在其他的平行宇宙,有一个庄周,或成为蝴蝶、水中的鱼、天上的飞鸟……你在其他的平行宇宙,有不同的外形,不同的职业,不同的人生……

平行宇宙和外星人是否存在一样备受争议。但科学家说得好,“它是智慧式的相信”即使许多人不相信,但平行宇宙能用物理理论和数学形式加以描述,是合理的科学选项。

受疫情影响,关岛十个月,我忙着苦中作乐,自娱娱人,尝试把科学议题当作哲学习题思考。务实的现代人会质疑,即使平行宇宙存在又怎么样?对我们的生活与生计有什么影响?科学家认为,虽然没有交集,但是平行宇宙可以靠得很近,近到可以相互作用,产生特殊的物理现象,例如时空穿梭,改变某一个平行宇宙中的人生片刻。时光倒流回去拥抱17岁的自己,或去到未来探望70岁的自己,时间旅行和漫游太空一样,是旅者最疯狂的bucket list(遗愿清单)。

虽然人人心里都可能住着开启任意门的哆啦A梦,但穿越时空始终是科幻创作情节,有待科学家的研究突破。相较之下,还是穿越梦中技术门槛低些。

做梦是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从电影《黑客帝国》的虚实空间到《盗梦空间》的梦中梦,说白了其实是钻牛角尖,但是很多人愿意相信,也许是为了逃避现实,或是缅怀无可挽留的光阴,也可以纯粹是生活调剂,放野无从表现的想象力,宠爱心中拒绝长大的小孩。

做梦需要养分,就像创作需要刺激与灵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防疫日常,你做了哪些梦?现实是,日复一日,平淡的日子更加像循环过滤的白开水。现行的世界不是按下暂停键,而是重复键,就像电影《土拨鼠之日》(Groundhog Day)。

这部经典电影的主人翁在接受了每天都活在2月2日,诸事不顺的土拨鼠之日之后,先沉沦后振作,改变自己,帮助他人——他预防了一些意外和灾难的发生,在长达数十年的重复时间里学会了弹钢琴,雕冰,讲法语……因为自己的改变,重复的日子变得不一样,但也有人为始终无法扭转的事情,例如无法逆转他人终究一死的命运。电影以男主角赢得芳心,承诺厮守终老的喜剧完结,鼓励观众在周而复始,重复单调的日常中相信改变的力量,相信自己有改变个人现状的能力。

疫情何时平息?新常态未来是否成为正常态?这场瘟疫,是梦?非梦?醒来的那一天,无论我是庄周,还是蝴蝶,向往受到尊重的自由与简单的快乐,这些追求在任何一个平行宇宙里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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