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客厅芭蕾”

燕芭蕾舞蹈学院在疫情期间,设立“客厅芭蕾”录制网课,让海内外学习芭蕾的小学员可以上网练习。(作者提供)
燕芭蕾舞蹈学院在疫情期间,设立“客厅芭蕾”录制网课,让海内外学习芭蕾的小学员可以上网练习。(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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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伊始,让人最难忘的是冠病疫情像突如其来的灾难一般席卷各行各业……

3月24日燕芭蕾舞蹈学院接到通知,27日起全国补习和增益课程全面停课,其中包括舞蹈课。记得那天下午我还在和团队开会,商议着“英皇考级”和国际比赛的变奏录制,忙碌应对各项任务的变化,想着总是有办法可以解决的。直到接到停课通知那刻——不可以进练功房,连一对一小课也不允许上了。

我当时的感受是万念俱灰,作为一个艺术教育者,第一反应根本没考虑到各种房租开销、员工工资和接下来停课时期的零收入压力,只是很下意识地冒出一句话:“那么久不练功,这帮孩子不都废了?”

除了我、校方教学小组和管理层以外,我想最焦虑的就是家长了,考试、比赛,甚至是小六孩子们直接收生计划(DSA)的申请录像录制,一切都按下暂停键,而这一暂停就是一个多月,几时复学无法预计。(编按:补习和增益课程已在6月19日复课)

但当我们都冷静下来的时候,大家都意识到病毒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每天等着看确诊数字,然后反复告诫自己和家人,呆在家里,呆在家里,呆在家里。可学舞的孩子们没法那么久不练功,肌肉会“绵”,体力会退,复学时受伤概率会大幅提升,这些问题怎么办?教研小组苦思良久,凌晨3点还在群里讨论。团队很给力,他们证明了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有一条路能走得通。真的,在那一天一夜里我醒着也像做梦,睡着也像醒着。但值得,因为我们的“客厅芭蕾”最终诞生了!

我必须解释一下我心情剧烈波动的原因:我之前是上海芭蕾舞团的专业演员,职业生涯10年。2013年搬来新加坡,为了婚姻放弃了舞台,老实说,那段时期是迷茫而且痛苦的,我在上芭任职期间平均一年演出120至150场,也就是平均每两三天就得登台,演员生活辛苦而忙碌,但那也是我所有的光芒和骄傲。记得我在刚退役的前半年,无数次做梦梦见在梳头发,在化妆,舞台总监在广播里催序幕演员就位……我想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很难体会那种不能起舞时刻骨铭心的失落。

尽管我婚姻美满,也有健康可爱的孩子,可那些并无法填补我对芭蕾的想念,于是乎我决定投入教学,传授我之所有,让我亲手培养的新加坡学员们在舞台上继续闪光,这件事情我一口气做了七年。不能让孩子们停止舞蹈——这也就是为什么疫情袭来后,我万分焦虑的原因。

一切发生改变是“客厅芭蕾”拍摄的第一天,行政人员早早把拍摄所需的设备从学校搬来我家,然后教学组几位老师就风风火火地开始录制网课。我们网课主要的策略是以维护基本功和降低复学受伤率为目的,同时结合如何在小空间里跳舞,在没有老师监督的情况下,观察环境安全以及训练内容安全等。

视频教学内容覆盖所有级别的英皇考级教材,辅助机能练习以及现场直播的大师课,这些课程全部免费,所有视频内容除在Yan Ballet Academy的YouTube和Instagram页面播出以外,也独家授权给中国舞蹈网络平台——当瑟,他们以最快速度译制中文配音版并发布,帮助在中国被疫情影响而无法上芭蕾课的孩子们。

“客厅芭蕾”的参与度比我们设想的更好,我校的学生,外校的学生,周边国家如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甚至远在欧美的芭蕾舞小学员们,都给我们寄来感谢邮件。我很高兴很欣慰,也很有成就感,我想这就是艺术工作者的情怀吧!

借此机会我也感谢当局在这困难时期对我们的各种帮助,这些实打实的政策让我坚信:我们一定可以一起共渡难关。与此同时,我们也会做好自己的部分,除了在“客厅”乖乖呆着,我和我的“客厅芭蕾”会在疫情蔓延的特殊时期,依然与热爱跳舞的孩子们在一起,因为芭蕾艺术的延续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使命。

(作者为燕芭蕾舞蹈学院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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