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德国明斯特捉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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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明斯特每10年会举办一次国际雕塑展。参与的艺术家根据当地城市环境、文化与历史所打造出的雕塑与装置艺术,在展览结束后,多数永久留在原地,与城市融为一体。

联合早报记者随意地在明斯特街头漫步,利用手机应用“捉”分布在市中心周围的装置艺术。

从德国中部卡塞尔坐火车到西北城市明斯特(Münster),不外乎为了每10年“磨剑”一次的国际雕塑展“Skulptur Projekte 2017”。

始于1977年,每10年才展一次的明斯特雕塑展,恐怕只有德国人才具备这种长期规划的耐心与人文视野,低调得不担心世人遗忘。自创办以来就担任艺术总监的柯尼希(Kasper Konig)强调,10年一次这种缓慢的节奏,最适合检视雕塑手法的改变,也更贴近社会。

过往被委任的国际艺术家,根据当地城市环境、文化与历史所打造出的雕塑与装置艺术,在展览结束后,多数永久留在原地,融入成为城市的一体。经过40年的积累沉淀,在明斯特这座位于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北部的迷你城市(30万人口)所能看到的雕塑装置总数蔚为可观,多达64个,加上今年的30件新作(至10月1日),近百个雕塑装置所塑造的人文气息不可估量,都可免费参观,“雕塑之城”美誉当之无愧!

手机应用最方便好用

 

我们随意地在明斯特市中心街头漫步,“撞”到雕塑的概率极高,公共作品分布很密。下榻市中心家族经营的Central小酒店,地点再适中不过,对面就是LWL-博物馆,雕塑展资料中心就在那儿。光是这一带的雕塑装置,就有10个之多。酒店柜台的老爷爷语气自豪地说,酒店几乎与雕塑展同龄,一些知名艺术家也曾光临该酒店。

明斯特雕塑展市场部出版一本实用手册《明斯特的雕塑》(网址:www.skulptour-muenster.de),将全城的永久雕塑分成五条导览路线:旧城中心、Aasee湖畔一带、东部运河、北部公园郊外,以及植物园和大学城一带。游客也可参加由专人讲解的导览团,我们经常看到知名的雕塑被不同国籍的导览团团团包围。

抵步第一天,我们靠明斯特雕塑地图按图索骥。隔天发现下载的手机应用软件“Münster Skulptur Projekte 2017”最方便好用,而且像捉精灵宝可梦(Pokemon)那样“捉”雕塑,煞是有趣,不仅周围雕塑所在处的雷达探测准确,速度也更快,没有漏网之鱼!这个应用提供新旧作照片与基本资料,共有10种语言(包括华语)可选择。一天半下来,我们总共“逮”到50多个雕塑项目拍照留念,超有成就感。

打破对雕塑的既定观念

 

在明斯特,旅人对雕塑装置艺术的观念迟早要被打破,以致对周遭一切东西开始留心:这到底是不是艺术品啊?如何证实?看看该样东西附近可有作品解说牌子。如果不够细心,往往也会错过一些作品。

LWL-博物馆西南墙面的灯光装置出自Otto Piene之手,外墙上Josef Albers的《结构星座》雕塑容易理解。然而,英国亨利·摩尔(Henry Moore)的雕塑旁边停着的那一辆马赛地大卡车也是装置?没错,这是德国科隆艺术家Cosima von Bonin和美国纽约艺术家Tom Burr的合作,大卡车加平板拖车、巨大黑箱的装置无法不引人注意,可视为雕塑展最鲜明的宣传广告。

明斯特雕塑展当初创办的动机,是为了回应1970年代一起公开抗议事件:美国艺术家George Rickey一件动态雕塑在明斯特公开展出时,引起公众的不满和抗议。为此,Klaus Bussmann在威斯特法伦州立博物馆进行系列演讲,与柯尼希举办首届明斯特雕塑展,普及公众对当代艺术的认知。

我们经过一个有点奇怪的车站,停下,寻找线索。果然是美国艺术家Dennis Adams1987年留下的装置《候车站IV》。玄机在于车站张贴的不是海报广告,而是审判案件的两张照片:为被指控屠杀犹太人者辩护的律师与当庭出席公众的照片。另一个《车站》装置则被丹麦艺术家Per Kirkeby在1997年改装成红砖建筑,几乎认不出是车站了。

连厕所也另有乾坤。2007年起,游客不用付钱就可去的厕所,是德国艺术家Hans Peter Feldmann的《大教堂广场的公厕设施》。1955年建成,1987年翻新的男女厕,被艺术家装上彩色水晶吊灯、现代墙砖、彩色地砖,挂上两幅画作,变成“文明之厕”。

将一条地下隧道变成客厅的,是德国艺术家Aram Bartholl的作品《V3》,道具是三盏水晶吊灯。这是一座有50万辆脚踏车的城市,难怪美国艺术家Artschwager也设计出放脚踏车架子的装置《无题》,还真费了不少时间寻到。

那两颗放大了的樱桃,是德国艺术家Thomas Schutte 1987年在广场内留下的《樱桃柱》,很受游客喜爱。法国概念艺术家Daniel Buren在明斯特教堂街搭起一个方形红白线的《四门》,使城市景观更有层次感。雕塑,令我们看到城市的另一种美。

探访教堂与林荫道湖畔

 

寻找雕塑的过程中,等于探访明斯特的知名景点。“明斯特”在德语是“大教堂”的意思,公元803年起,明斯特成为大主教辖区。无数教堂勾勒出明斯特的天际线,这里很早就有“北部罗马”之称。亚历山大七世教宗法比奥·齐吉(Fabio Chigi)曾形容“教堂的尖顶直插云霄,所有人都能听见那里回荡着的钟声旋律。”明斯特人说:“不论是下雨还是钟声响起——当它们同时发生时,就是星期天了。”

明斯特两座最著名的教堂是建于公元805年的圣保罗大教堂(St.-Paulus-Dom)和建于14到15世纪的圣兰贝蒂教堂(St.Lamberti)。圣兰贝蒂教堂以其塔楼高处的三个护笼闻名,16世纪中叶,再洗礼派三名领导者的尸体被吊在那里。德国概念艺术家Lothar Baumgarten1987年在三个护笼各自安装一盏微弱的灯光,以装置《三把鬼火》加以悼念。

绿意盎然的林荫散步道与Aasee湖畔,更是展示雕塑的天然舞台,我们闲步徜徉。美国艺术家Claes Oldenburg从100米外的城市墙面“囚禁”一枚炮弹的军事史迹中得到灵感,加上市民爱热气球,1977年将明斯特转化成桌球台面。展览结束后,遗留三个巨大的桌球雕塑映照Aasee湖畔,成为地标。伸进湖面40米的码头则是美国Jorge Pardo的作品。

那两块修剪成四方形园艺的草丛,是德国Rosemarie Trockel的装置《比其他更少野蛮》(2007),游客可玩捉迷藏。美国Donald Judd的两个大圆圈装置《无题》(1977),造型干净,入土般长满了草。躺在草地上,我们才发现俄罗斯艺术家IIya Kabakov高15米的天线杆有话说:“亲爱的,你躺在草地上,向上望/周围没一个灵魂/你听到的只是风声/你往上望向天空,升到蓝层以上,云卷处/这可能是你这辈子做过或见过的最美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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