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按摩院法令实施 按住春色还我清白

新按摩院法令实施后,本地按摩与水疗行业受到冲击,但在业者积极反馈下,当局已为新措施“松绑”,为申请上诉的按摩业者提供“宽限期”。(受访者提供)
新按摩院法令实施后,本地按摩与水疗行业受到冲击,但在业者积极反馈下,当局已为新措施“松绑”,为申请上诉的按摩业者提供“宽限期”。(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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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业者估计,本地约有700家按摩院。本来正当做生意,理应不会与居民存在对立关系(Adversarial Relations),但在非法业者或违规合法业者的操弄下,居民惊觉居住环境“染黄”、一片乌烟瘴气,便会集结力量寻找管道表达不满,保障不被歪风入侵。

3月1日的新按摩院法令(Massage Establishments Act),就在这个背景下实施了。

无论居民、落实新法令的当局,或受新法令冲击的业者,或许都不应站在对立面,而是互相理解、消除误会偏见,携手合作,“三管齐下”打击害群之马,还正统按摩和水疗业一个清白,也为社区提供健康服务。

本期《大特写》带大家了解新按摩院法令实施后,这三个月来如何悄悄影响按摩业和我们的生活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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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三个月,警方多次扫荡和取缔非法按摩院和违规按摩业者。(档案照)

3月1日的新按摩院法令实施后,警方多次扫荡非法按摩业者,不过,不少按摩业者却感觉殃及池鱼,甚至大受打击。

在新法令下,警方有更大权力去取缔违法的按摩院,包括可在执照持有者,或任何负责人、利益相关者或控制者,因卖淫、贩卖人口等严重犯罪被控时,立即吊销该按摩院执照。

过去三个月,警方多次全岛扫荡。据警方发出的文告统计,这段期间警方检查超过上百家按摩院,取缔了超过40家违规或非法业者,将九人控上法庭,当中七人没执照经营,另两名合法业者则因允许提供卖淫活动而被控。

非法与违例业者被对付,但奉公守法经商者,也感到新法令限制经营时间,压缩了生存空间。

在新法令下,按摩院执照分两大类,第一类营业时间限制在每天早上7时到晚上10时30分;资格门槛较低的第二类,只能从早上10时到晚上10时30分,不能在组屋区经营,只能聘请新加坡籍、永久居民或马来西亚籍按摩师。

不过,在六大旅游区,包括乌节路、滨海中心、滨海湾、珊顿道、哥烈码头和樟宜机场,以及符合条件的酒店营业的第一类按摩院,可24小时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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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名按摩与水疗中心业者接受本报采访,探讨新按摩院法令实施后,对本地按摩业的冲击。左起为王登立、专业按摩理疗(新加坡)协会会长黄顺涛、陈威长、徐翊凌与吴春源及其生意伙伴妮达。

所有业者都受冲击

从事按摩和水疗行业10多年的“万年”公司负责人王登立说,感觉新法令是“一刀切”,让对付非法和违例业者的初衷,变成所有业者都受冲击。

“我们不像非法业者用‘打游击’(Hit & Run)方式经营,他们被扫荡后就在别的地方再开,我们却得花几年时间建立信誉和名声。当初规划成本和收入时,已把店铺面积、人力成本、经营时间考虑在内。现在租店都要万多两万元,如果没法像之前24小时经营,基本就是亏了。”

他举例说,非法业者生存能力更强,他在摩士街(Mosque Street)开10年水疗中心,新法令落实后几经考虑忍痛关店止损,但同一条街上的一家请“旅客”提供服务的按摩院,依然“经营得很好”。

“我们按照第一类执照要求,三层楼水疗中心只能间隔10多间房,对方一层楼就有八间房。我曾接触对方员工,他们透露有些‘同事’是持签证来旅游的外国人,有人为此多次报警,但警员前门来扫荡,他们就从后门溜。”

由于新法令引起部分业者反弹,警方执照及监管局在3月26日举办闭门对话会。王登立表示,虽然当时警方表示会酌情处理业者的上诉,但等待的过程也是一种煎熬。

经营补习中心的陈威长(35岁)去年7月看准城市人对水疗与按摩行业的保健需求,在实龙岗花园开保健按摩中心。他尖锐批评,以限制经营时间的“简单”方法来实施牵制,显示“资源或能力不足”。他甚至认为,所谓酌情处理上诉,意味没有划一条例和准则让业者遵守,感觉不透明也不公平。

“当有人决定非法经营,才不会管有什么条例!不介意‘正经’生意做不好的业者,才能生存下来。

缩短经营时间是反映居民意愿

缩短按摩院经营时间,并非当局一意孤行的做法,而是应对居民的反馈和投诉,有足够民意基础,也反映居民意愿。

记者在大巴窑中心随机抽样访问10名年龄20岁至70岁的居民,八人认为限制组屋区按摩院营业到晚上10时30分很合理,剩余两人认为最多可延长至凌晨12时,但没必要通宵经营。

不过,受访者都认为,非组屋区按摩院可多一些通融。

李倩芊(34岁,自雇人士)说,蛮多组屋咖啡店也是晚上10时30分打烊,虽然按摩院不会太喧闹,但凌晨或通宵经营的商店不宜设在组屋区。

邓凯星(57岁,补鞋匠)则认为,晚上10时30分关店有点早,因为老人家深夜风湿来袭,需要马上接受保健推拿或按摩治疗。他认为当局只须规定按摩院聘请男按摩师,就能遏制女按摩师提供“特别服务”的歪风。

虽然受访居民认为,组屋按摩院不应通宵经营,但每周都靠按摩消除长时间使用电脑和久坐引起的颈椎和肩膀疼痛的周漍榑(40岁,房地产销售总监)却认为,生活步伐快、上班时间长,往往下班用晚餐后已是晚上10时许,新法令落实后他常光顾的组屋按摩院都关门了,最近有两晚,他和妻子干脆开车到新山光顾24小时经营的按摩院。

之前长期在中国经商的国人郭金(44岁,化妆品原料生产企业)也是每周光顾按摩院的常客,他说通宵经营的按摩院在中国是谈生意、全家休闲选择,以及游客的目的地之一,但在本地却诸多限制,予人不便,无异为按摩行业的负面形象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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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漍榑与妻子因相熟的组屋按摩院已打烊,两次越长堤光顾新山的按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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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经商的本地企业家郭金说,当地的按摩院是谈生意、全家人休闲或游客的目的地,本地按摩院的掣肘未免太多。

业者申诉:Spa两班变一班  影响按摩师饭碗

业者申诉,新法令让外国按摩师对前来我国工作却步,也影响本地按摩师的饭碗。

在兀兰经营水疗中心的宋洋说,新法令落实后,申请本地工作准证的外国按摩师获得准证的时间也拉长了。他有五名外国员工等了两个月才拿到工作准证,同行也有许多人面对同样的困扰。

他解释说,大多外国按摩师都贷款或跟亲友借钱来新加坡,可是必须获得准证才能开工,等待期间需先自行解决在本地的花费,无形中增加负担,让不少外国按摩师打退堂鼓。

在本地拥有四家水疗中心、聘请150名按摩师的“青苹果水疗集团”经理徐翊凌(32岁)说,集团有两家水疗中心受新法令影响,共70名按摩师在这两家店上班,按摩师中不少是新移民或永久居民。如果该集团上诉失败,水疗中心只能由两班制变成一班制,到时不知如何安置受影响的按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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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按摩院法令落实后引起部分业者反弹,当局与业者举行对话,聆听业者的心声。图为首次对话会时,业者在广东民警察大厦排队换取访客准证。(档案照)

与政府对话  业者上诉获宽限期

政府重视业者心声,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两周前与按摩业者闭门对话,承诺尽量让居民与业者达致双赢;警方过后即为申请上诉的业者提供“宽限期”(grace period)。

益康养生馆老板郑惠华说,两周前(21日)尚穆根在内政部总部的对话会中,向业者解释推出新法令的来龙去脉,并聆听业者遭遇的问题。“部长在对话会中也承诺,会尽量实现双赢局面。虽还不知接下来会什么改变,但我们都很感谢部长来跟同行对话,了解我们遇到的困境。”

据本报了解,在对话会期间,多名申请上诉的业者收到回函通知,指当局会给予“宽限期”,允准业者恢复新法令实施前的经营时间,直到店铺租赁合约结束为止。

在勿洛北第122座组屋经营泰式按摩院的吴春源(53岁)说,上个月接到当局回函,目前按摩院已恢复营业至凌晨,而店铺的租赁合约是2021年到期。他说,租约虽还有三年,但到时不知还有怎样的改变。

不过,本报获悉当局给予“宽限期”的情况已暂缓,因有业者为获得足够“宽限期”,竟窜改店铺的租赁合约,私自延长租赁期,为新法令“松绑”的诉求蒙上一层阴影。

成立协会 团结自强

面对新法令雷厉风行落实,115名业者上个月联合成立“专业按摩理疗(新加坡)协会”,因体会到团结就是力量,希望自立自强。

在本地经营三家水疗中心的协会会长黄顺涛(43岁)表示,协会成立的因缘,源自当初大家收到当局来函通知新法令实施后,因没有应对经验,也知道不可能单打独斗,因而萌生成立协会的想法。目前该协会的115名成员,在我国经营超过160家按摩院和水疗中心。

该协会于5月6日成立,宗旨包括规范和提升行业素质、自检、自律,并力求建立和各部门的良好沟通管道,以便更好地和政府合作。协会也希望提供行业资讯与经验,推动行业健康有序发展。

黄顺涛表示,7月1日将推出供协会成员使用的评估系统,让会员记录按摩师的工作情况和品行。

“之前按摩师被捉到违规或提供‘特别服务’,纵然业者马上解雇按摩师,但对方东家不打打西家,只会连累到下一个业者。”

他希望评估系统推出后,按摩师能更自觉,也让业者在聘请按摩师时起到参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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