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安倍连任后须克服多重挑战

63岁的安倍在总裁选举以高票连任。(网络照)
63岁的安倍在总裁选举以高票连任。(网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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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六年的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成功连任自民党总裁三年,意味着若无意外,他将成为日本史上任期最长的首相。这结束了此前日本首相如走马灯一般换人的政治乱象,为日本政治带来些许稳定。在国际地缘政治发生重大变化的当下,这有助于日本专注外部挑战。褒贬参半的“安倍经济学”虽然还没能显著扭转经济上“失去的10年”,但安倍在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后力挽狂澜,让协定获得新生,一定程度上展现了日本的领导力。这也是日本接下来克服挑战所须具备的条件。

63岁的安倍在总裁选举以高票连任,反映其高超的政治手腕。因为之前爆发的森友与加计学园丑闻,还涉及其夫人,并遭在野党于国会提出不信任动议。尽管动议不通过,安倍的民意支持度却遭受重创,跌到26.7%,是他担任首相以来的最低点。同时,由于安倍一心要修改和平宪法,而当下的民意却对此还没有共识,间接提高了民间的不信任感。他的强人作风,包括委任亲信掌管日本放送协会(NHK),凭借国会多数强行通过安保法案、保密法案、共谋罪等,被批评为利用国家安全来钳制新闻自由。

于2012年12月大选时提出的“安倍经济学”,旨在通过宽松的货币政策、日元贬值和改革体制来鼓励民间投资的三支箭,合力推动经济增长。相对容易的前两箭已经射出,至于第三支箭是否中靶,影响是否有效,仍然存在争议。西方舆论对于安倍没有仿效欧美开放移民、积极鼓励妇女就业等松绑劳动力市场的做法颇有微言,但是反过来看,日本也没有出现排外的民粹主义风潮,社会的稳定和活力相对平衡,似乎间接肯定了东京的政策方向。

安倍在任内较为突出的外交表现,主要是挽救了一度濒临流产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在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退出后,安倍积极努力,成功促成其余11个签约国组成跨太平洋伙伴全面进展协定,展现了难得的国际领导力。面对特朗普的善变和中国的强势崛起,安倍今后会面对更加艰巨的外交挑战。朝核危机的起伏显示,日本很可能因“美国优先”而难以在经贸乃至安全上继续依赖美国。如何在中美贸易战当中维护和促进日本的利益,将是连任后的安倍很重要的挑战。

另一个严峻挑战则是日本人口老化的问题。保守的移民政策以及劳动力市场政策,免去日本遭受类似西方国家的民粹主义政治的威胁。但是,有限的改革却导致40%的劳动力缺乏终身雇佣制的保障,大城市以外的经济圈和中小企业也没能从大企业减税等改革获益。这说明为何安倍在总裁选举时,于405张地方党员票里只获得224票,对手石破茂获得181张,比率为55%对45%。如何在贫富差距越来越显著、年轻人就业保障缺失的情况下提高日本的生育率,是安倍新任期所必须着力之处。

除了不照顾地方和中小企业,石破茂在总裁选举时对安倍的主要批评,就在于后者不遗余力地推动修宪。持平而言,关于日本国防安全的某些制约性的规定,其实是历任政府对和平宪法的保守解读,安倍在这些领域松绑,不无理性化防务政策的作用。但是,要推翻宪法第九条关于放弃战争权利的规定,恐怕就缺乏足够的理据和民意了。有鉴于安倍需要有佛教背景、反对暴力的公明党来保持国会多数,他若在修宪课题上一意孤行,可能松动执政联盟而引爆执政危机。如何在新任期克服日本所面对的内外挑战,实现任期最长首相的历史地位,考验的不仅是安倍的政治手腕,更是他的政治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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