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印度强推新公民法影响极深远

莫迪(中)在新德里举行的大集会上向支持者挥手致意,并说明新公民身份法没有反回教徒。 (法新社)
莫迪(中)在新德里举行的大集会上向支持者挥手致意,并说明新公民身份法没有反回教徒。 (法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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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论

印度各地最近爆发一系列大规模示威游行,抗议莫迪政府制定被指歧视穆斯林的新公民法,民众的愤怒情绪不断上涨,演变为暴力冲突,死亡人数上升至21人,包括一个八岁男孩被踩踏致死。争议性《公民身份法》修正案并未因示威游行而被搁置,于12月10日在印度人民院通过,两天后在联邦院通过,并经由总统考文德签署正式成为法律。

印度最高法院一再推迟受理反对请愿书,最后才决定在明年1月22日受理。印度1955年制定的公民身份法已实施64年,前后历经五次修改,目的是禁止非法移民成为印度公民,最近的修改程度与修改标准最具争议性,因新法将边缘化印度的穆斯林,却为毗邻的巴基斯坦、阿富汗或孟加拉的非穆斯林人口,提供快速成为印度公民的渠道。

在新法下,能迅速获得印度国籍的邻国公民包括印度教徒、锡克教徒、佛教徒、耆那教徒、帕西教徒(拜火教徒或祆教徒)和天主教/基督教徒,穆斯林被排除在外。这六个宗教群体只要能证明自己来自穆斯林人口占多数的巴基斯坦、阿富汗或孟加拉,并在印度居住或工作六年,就有资格申请成为印度公民。

以信仰作为成为公民的一个条件,即刻引来各界的反对,他们认为新法歧视穆斯林,违背印度宪法中规定的政教分离和世俗原则,也违背宪法的平等权原则。上街示威抗议的除了印度的穆斯林外,也包括本国其他宗教群体及学生,他们呼吁政府秉持宪法的规定,公平对待各宗教群体。

印度穆斯林今后必须以文件来证明祖先生活在印度,否则他们有可能成为无国籍者。新公民法等于对毗邻三国的非穆斯林非法移民实行大赦,欢迎他们成为印度公民,而印度靠近这三国穆斯林人口较多的邦,穆斯林在新公民法下可能无法成为印度公民,其中阿萨姆邦190万人可能一觉醒来就成为无国籍,穆斯林更担心新公民法会导致印度教徒大量移入,最终占据当地人口多数。

印度总理莫迪强推民族主义色彩新法,再次点燃印度族群冲突火线。今年8月初,印度取消克什米尔地区的自治地位,至今导致24亿美元(33亿新元)的经济损失;11月初印度最高法庭将北方邦阿约提亚具争议性巴布里清真寺旧址,划给印度教徒修建罗摩庙,现在又通过被指歧视穆斯林的公民修正案,今后可能执行强制性的驱赶或遣返等措施,迅速成为另外一个族群冲突的导因。

莫迪领导的印度人民党(BJP)本身是个印度民族主义政党,新法的方向是打造一个以印度教徒为中心的印度民族主义社会。莫迪政府说,新法将会保护人民免受迫害,并不针对任何人或任何群体,这种说辞无法平息民众的怒火。

新公民法可能导致印度和巴基斯坦再次发生冲突。2008年11月26日晚到27日凌晨,印度第一大城市孟买发生连环恐怖袭击,潜伏在巴基斯坦境内的恐怖分子发动一系列恐袭,造成至少196人死亡,313人受伤,此后印度一直把国内激进分子发动的袭击归咎于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总理伊姆兰汗9月底曾在联大警告,克什米尔纠纷可能引发印巴全面核战,数天前又再警告新公民法可能导致数百万穆斯林逃离印度引发难民危机,加剧印巴两国之间的冲突。

新法无疑将加深印度教徒和穆斯林之间长久难以弥补的裂痕,印度社会若失去多元化的传统,宗教族群对立可能更明显和直接,首当其冲的将是莫迪正在力推的经济发展计划,过度专注于社会议程已严重干扰到经济改革的步伐。

尽管联合国人权高专办公室对修正法案的高度关切,引发警民冲突的抗议示威活动已蔓延全国,但莫迪政府坚定不移推进通过新公民法,甚至宣布禁止公众集会,并暂时切断全国多个地区的上网和发送信息服务。

本质上具有歧视性的新公民法,引发的示威抗议活动至今仍无平息迹象,印度政府必须投入更多精力应付,这个局面对印度的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印巴关系和东北亚的和平局势都将带来极为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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