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美国封杀抖音预示科技战走向

特朗普上周五表示,将封杀中国企业字节跳动旗下的抖音国际版TikTok在美业务。(法新社)
特朗普上周五表示,将封杀中国企业字节跳动旗下的抖音国际版TikTok在美业务。(法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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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论 2020年8月3日

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周五表示,将封杀中国企业字节跳动旗下的抖音国际版TikTok在美业务。这款备受年轻人喜爱的手机应用,被美国政府指控秘密为中国政府收集用户个人信息。

特朗普的这一宣布,意味着美中在“科技脱钩”的博弈上,又迈前了一步。此外,随着美国总统选举日的逼近,特朗普操作中国课题助选的诱因也会日增。白宫在11月选举投票日之前,频繁向北京出招,应该是可预期的发展。

字节跳动原本希望通过几种方式,摆脱被封杀的命运,包括委任美国人出任TikTok总裁,把决策和科研部门转移到美国,以创造1万多个就业机会,甚至脱售绝大部分乃至全部股权予微软公司,但这些求存的尝试均无法改变其命运。

在白宫坚持全面封杀令之后,微软已经暂停了全面收购TikTok的谈判。分析师认为,TikTok数百亿美元的估值不仅会归零,甚至可能因为要在美国关闭公司、裁员,而变成负估值。

美国的这一轮行动,主要建立在两大理据之上。首先是国家安全。虽然至今并没有列举明确的证据,但美国指责中国的科技企业,特别是此前的华为和如今的抖音等通信科技企业,暗中协助中国政府监控和窃取用户个人资料。

美国已经下令公务员的手机卸载TikTok。由于中国在2017年订立的《网络安全法》,规定中国企业有义务配合政府维护国家安全,字节跳动在理论上并无法拒绝中国政府索取用户资料的要求。

华盛顿封杀TikTok的另一个理据是贸易对等。中国政府基于国安安全理由,禁止许多外国通信产品,尤其是美国的面簿、谷歌搜索、推特、YouTube等社交媒体和手机应用在中国使用。但是,中国的同类产品却可以在美国通行无阻。

对于主张“美国优先”而上台的特朗普,公平贸易是他所重视的竞选承诺之一,所以基于对等原则全面封杀TikTok,符合其施政理念,也能够为美国的相关业者所接受。

从更宏观的角度审视,美中对抗的张力正逐步强化,美国遏制中国崛起已经成为两党共识,不能只是从总统选举的政治需要简单视之。这种大国全面对抗的游戏,经济实力的竞争是主战场,而军事吓阻实力为辅,两者均离不开科技博弈。

于是,封杀TikTok背后的思路,恐怕是更为全面的“科技脱钩”要求,以及与此相关的经济脱钩。在美国看来,中国对美国的科技依赖是件称手的利器,能有效防止中国迎头赶上。

尽管本质上是大国博弈,但美国也利用意识形态来包装美中对抗。从副总统彭斯、国务卿蓬佩奥、国家安全顾问奥布莱恩、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和司法部长巴尔等特朗普高官的一系列对华政策公开发言中,“中共”和“中国”正刻意地被区分,美中博弈被描绘成是一场以美国为代表的自由民主普世价值,对抗中共所代表的极权专制扩张主义。因此,美国不但要高举“反共不反华”的大旗,更高调宣称要防止中共的大外宣攻势。如同微信一样,类似TikTok等手机应用,能够通过用户日常的信息获得,来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从“心战”的角度说,这又为封杀TikTok提供了另一个潜在理由。

互联网所创造的网络世界,原本要建立的是自由且无国界的美丽新世界,但事实证明,虚拟世界并非脱离于现实世界的独立存在。

随着美中“科技脱钩”的加速,如同冷战时期东西两大阵营对峙的地缘政治格局,似乎也在网络世界形成。这对今后全球经贸和政治关系会产生何种影响,只能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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