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微镜
不久前接受了美国国务院邀请，我和其他11名亚细安新闻从业员走访三个城市：美国的重要军事基地檀香山，以及东京和首尔。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解东北亚面对的安全挑战，由于时值朝鲜半岛紧张局势升温，三城的采访工作都聚焦于朝核问题。
朝鲜最高领导人无视人民陷入饥荒，对这个封闭的国家实行经济制裁有实际作用吗？朝鲜的核能力究竟有多强大，能攻击美国本土吗？朝鲜距离韩国不远，其核计划显然不是对准韩国，莫非最大的目标是日本的美军基地，例如冲绳岛吗？被朝鲜逼到墙角的韩国，终究会开发自身的核武计划吗？这些只是在众多讨论中浮出台面的部分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三城的专家学者都认为，亚细安这个区域组织在协助缓和朝鲜半岛局势方面，可以扮演一定的角色。亚细安除了能够更积极地参与制裁朝鲜的活动，学者专家瞄准的是亚细安区域论坛（ARF）。他们认为，亚细安能透过这个朝鲜唯一参加的区域安全课题对话平台，代表国际社会向朝鲜放话；日本、中国和韩国等在朝核问题上存在利害关系的国家，也能在场边进行双边会谈等等。
在1994年成立的ARF，主旨是透过对话途径促进互信，缓解冷战后安全环境的不确定因素。这个现有27个成员的组织，着眼讨论不少课题：反恐、网络安全、跨境犯罪和贩毒、环境保护和航行安全。联手提供人道援助和赈灾救援，更是ARF对建立更安全区域环境所做的重要贡献。
ARF秉承了亚细安不干预他国内政的原则，强调各国达到共识以处理问题，而不是奢望可单凭聚首讨论来圆满解决问题。这造成论坛20多年来被视为流于“清谈的组织”（talk shop），这点与亚细安给予外界的印象无异。
然而，不仅上述三城的专家学者注重协商和讨论，各国也越来越重视“清谈”。英国首相丘吉尔的名言： To jaw-jaw is always better than to war-war（谈谈总比打打好），更成了各国政治人物的座右铭。
2015年9月，中美宣布在共同打击网上犯罪活动方面达到共识，我国前外交部长杨荣文在个人面簿上留下这句名言，言简意赅；今年4月，英国首相特雷莎·梅被询及会不会用武力解决与西班牙的直布罗陀主权纷争时，她同样以这句名言回应；我国国防部长黄永宏医生评价刚闭幕的香格里拉对话时，同样引述了丘吉尔的这句名言，说明与会代表提出分歧和不同的立场，也是对话成功与否的一个指标。
诚然，在朝核问题上，亚细安可扮演的角色肯定不如涉及六方会谈的朝鲜、韩国、美国、日本、中国和俄罗斯。亚细安能做的顶多就是像在今年4月般，在外长们开会后发表声明，表示朝鲜半岛局势不稳定可对本区域内外造成严重影响。这正是黄永宏受访时所说的“可提供精神上的支持，发出正确的信息”。
不过，亚细安提供协商的多边平台不少，除了ARF，还有聚集10个成员国加八个伙伴国的东亚峰会、亚细安加八国防长会议（ADMM-Plus）等。亚细安国家无疑可利用这些平台展示领导力，但更重要的是，其他国家也可在会上阐明它们应对不同课题的战略。
透过一个平台未必讲得通，透过两三个对话机制加以解释，或许能越辩越明？
（作者是本报采访组副主任 hosb@sph.com.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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