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精敏:传承新谣独特创作与表演精神

于去年8月举办的“明天35歌里同行”新谣演唱会,逾15组歌手超过40人呈献演出。(档案照)
于去年8月举办的“明天35歌里同行”新谣演唱会,逾15组歌手超过40人呈献演出。(档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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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谣终于要“唱进室内体育馆”了,今年8月25日无数国人将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承蒙主办单位弹唱人负责人蔡忆仁盛情邀请,二一新谣小组继2010年首次参与新谣重逢的演出后,第二次接下这个令人兴奋且战兢的帖子,应承尽量“全力以赴”。

其实,经历四分之一世纪后的二一,个个都过了不惑之年;加上多数都不是专业歌手,要站在国家级表演殿堂演唱,还真的怕会丢人现眼。唯一可以推动我们仍愿意厚着脸皮上台的原因,就是希望借此机会,把一些当年新谣独有的东西分享给国人,尤其是把当年的新谣精神传承给新加坡年轻的一代。

新谣“原始”的表演形式,其实是以小组合唱的形式,而不是以标榜个人风格的演唱形式来呈献的。巫启贤是从地下铁小组出来的,连在电台流行歌曲龙虎榜上“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姜鄠,也曾是氤氲小组的组员。新谣最大的特点,就是各个新谣小组演唱组员自己所创作的歌曲。因此,新谣最初的定义是“新加坡年轻人创作歌谣”,是新加坡的歌谣,而非只是新的歌谣。“谣” 即在民间流传,人们随口哼唱的歌;是原创的、淳朴的。

上个世纪80年代新谣小组及新谣歌曲之所以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主要是受到70年代末台湾校园清新的民谣风吹袭影响。记得当年我们写歌创作其中一个动机就是:“台湾能(写),为何新加坡不能(写)?” 因此,不论是校园内或校园外,许多新加坡年轻人都纷纷拿起吉他、弹起钢琴,谱下了一首首属于自己的歌。

许多新谣不一定具专业水平,但都别具一格清新朴实。新谣经典作品《邂逅》就是佳例:以极含蓄的方式来唱出美丽的情歌。当年首次在裕廊初级学院发表这首歌的地下铁新谣小组,更是为新谣日后的成功崛起打响了第一炮。

媒体在推动新谣上始终扮演了重要与关键的角色:当年每逢星期天傍晚由林子惠(后来由彭秀梅接手)所主持的电台节目《歌韵新声》,是新谣小组可以发表创作的平台,亦是新谣词曲创作人继续写歌的推动力。在那没有YouTube可以自由抒发自己才华的年代,能够被邀请上主流电台节目,是唯一可以让我们展现才华的机会。

后来,新谣被唱片公司青睐,新加坡首张新谣专辑《明天21》卖得满堂红;第二张同名专辑成绩亦同样斐然。第三张专辑《海蝶逐日》更是把新谣的知名度推向高峰。从此,新谣逐渐趋向商业化;唱片公司也把好几位新谣歌手塑造成闪烁的歌坛新星。巫启贤、姜鄠、梁文福等就是当时唱片公司力捧的歌手。

其中一点值得注意的,就是以上三位歌手,除了姜鄠是以独特柔和的声线取胜外,启贤和文福皆是唱作俱佳的创作型歌手。他们之所以堪称“新谣元老”甚至“新谣教父”,无不与他们作品独特的风格有关。而姜鄠那首长期高居龙虎榜榜首的《恋之憩》,亦是出于文福的手笔。可见,新谣之所以至今仍让那么多国人回味,甚至支持(今天叫价上百元的新谣演唱会门票也有人舍得买),原因与新谣作品词曲的内涵不无关系。

写了那么多,笔者想要强调的是:今天我们依然需要新谣,而且是“新的”新谣。我们不应单单只是停留在出席新谣演唱会来缅怀过去,我们更应该鼓励新加坡年轻的一代,效仿新谣前辈们当年勇于尝试,创作属于自己的歌谣的精神。我们也应该鼓励年轻的朋友,不要老是想一步登天,一举成名成为超级偶像。许多新谣的老大哥、老大姐,当年都只是在默默地耕耘,默默地写词作曲。虽然拥有梦想,但却不忘记继续努力。

我们应该给年轻人一个可以让他们分享新谣作品的平台。虽然今天科技日新月异,许多歌手都可以自行录制视频,将作品放上网;但主流媒体(包括电视台与电台)还是最有效的平台,让年轻人可以发表他们的作品。或许可以制作一个例如叫《新歌韵新声》的节目,让他们可以分享自己的创作。

另外,我们应该鼓励年轻人放下纯粹是个人的梦想,学习新谣前辈当年那样,和一群志趣相投的好友、同学组成小组,然后定期相约在校园、民众俱乐部等朴实的场所发表新歌,与其他新谣小组分享创作心得,正如当年新谣在萌芽期所展现的一股清新气息。

每年的大型新谣演唱会,更应该让新一代的新谣小组有机会登台呈献,与前辈互相切磋。演唱会门票也应当大众化,并且大力在学校团体宣传,鼓励学生组团出席支持与观摩。记得过去每年都有一个“新谣节”,后来不知何故,这个新加坡独有的“节日”突然消失了。我们或许可以考虑重新定一个或一段日子,在新加坡推动各种新谣活动 (例如作曲填词讲座、新歌发表会等)。

这些年幸好有弹唱人秉着对新谣的热爱,每年风雨不改主办新谣《明天》系列演唱会,邀请昔日新谣界的老将回来亮相,今天国人才能够继续借出席演唱会,回味与缅怀过去。

唯让笔者担忧的是:以如此方式支持新谣是否是最好的方式呢?新谣界的老前辈能够拥有多少个“明天”呢?再唱十年二十年恐怕大家都已垂垂老矣,新谣也迟早被列为“老歌金曲”,成为少数尚存者的往事和回忆。然而倘若今天新谣有新一代年轻人成为生力军,继续传承过往新谣独特的创作与表演精神,继续地写词作曲及与人分享;那么新谣的明天必会是依旧阳光灿烂的。

今天我们依然需要新谣,而且是“新的”新谣。我们不应单单只是停留在出席新谣演唱会来缅怀过去,我们更应该鼓励新加坡年轻的一代,效仿新谣前辈们当年勇于尝试,创作属于自己的歌谣的精神。

(作者是前二一新谣小组组员,目前旅居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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