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诺曼顿园 居民分享旧时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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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41年岁月的诺曼顿园(Normanton Park)去年以8亿3010万元集体出售,创下全年99年地契公寓集体出售最高单位地价。

一年之后,住户们本周终于要搬离故居,将钥匙交给发展商。

诺曼顿园原本由国防部为军人和家属而建的公寓,因此最初搬进公寓的前几批老住户,都是军人家庭。

芒果树下买房

辛湖光(68岁)是第一批搬进诺曼顿园的住户。买下诺曼顿园单位的时候,家中有13口人,11个兄弟姐妹当中他排行老二,也是家中的长子。

13个人住在红山一带,一间一房一厅的组屋里。女孩儿就住在房间里,男孩儿就都要当“厅长”,睡在客厅里。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辛湖光不觉得苦,因为当时邻居朋友的生活条件也都不如意。

唯一的抱怨,就是:“上厕所都要排队,做功课也没地方。”

后来辛湖光于1970年决定参军,1973年加入突击队。1975年他被派往菲律宾参加突击训练,在马尼拉的深山里,却收到一份意外的礼物。

normanton park memories
辛湖光在马尼拉受训时拍下的老照片。

“当时大概正午,我们在吃饭休息。我坐在一棵芒果树下,沉浸在训练的情绪中,精神紧绷。这时候队长匆忙走来,说有人找我。我还以为要调我回国!”

到深山老林中寻人的,是新加坡驻马尼拉大使馆的一位文职人员。他送来一封急电,A4信封上盖着加紧印章,看得辛湖光心下一阵紧张。

这位文职人员送来的,正是诺曼顿园项目的资料。原来,申请购买诺曼顿园的截止日期将至,但有申请资格的辛湖光却还在山中受训,因此国防部只好将文件急电送到他手中。

辛湖光感慨地说:“我很感谢他们,没有忘记在训练的我。”

拿定主意后,辛湖光果断地在当时歇脚的芒果树下,签署了购买以及贷款合同,为自己和家人,买下了在当时来讲,环境相当优渥的公寓。

这一住,就是40年。临别时,辛湖光已经儿孙绕膝,但这段回忆仍然令他记忆犹新。

在诺曼顿园长大的孩子

除了像辛湖光这样的第一代住户,在诺曼顿园一起长大的第二代住户,也有许多有趣的故事。

林瑞庆(52岁)五年级的时候,与父母、弟弟和祖母一起搬进诺曼顿园。

normanton park family
诺曼顿园的三代同堂家庭

小时候与邻居家的孩子一起在公寓里打闹玩乐,是他童年美好的回忆。

他们小时候闹起来,用“上房揭瓦”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林瑞庆与小伙伴们小时候经常会在泳池边踢足球,嬉闹的吵杂声经常会影响到附近的邻居。有时候球还会砸中低楼层住户的窗户,所以他们经常会因此挨骂。有一位太太被孩子们吵得烦了,就会站在自家阳台上往下骂,但孩子们不但不以为意,还觉得十分有趣。

后来为了不影响其他住户,公寓管理委员会在不远处一片空置的草坪上,为孩子们开辟了足球场。委员会主席乔普拉(Sukhvinder Singh Chopra)说:“这片草坪原本有些大石块,而且地势凹凸不平。后来是居民们自己找来工具,把地面铲平,才成了后来的足球场。都是大家自发去做的,这就是所谓的甘邦精神。”

林瑞庆还听说过一个略有些惊险的故事。他还在念书的时候,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通过维修人员才会使用的梯子爬上其中一栋楼的天台,在十几层楼高、倾斜的屋顶上折纸飞机。

楼顶没有护栏,瓦片也是向下倾斜的,其实非常危险。

“他就是想看纸飞机从高处翱翔吧!但是他居然把自己的作业本留在楼顶,后来被管理员发现了,好一顿教训。”

住在楼下的长官

由于当时许多军官都住在诺曼顿园,林瑞庆在国民服役期间,指挥官居然是住在自己家楼下,从小就相熟的叔叔。因此只要条件允许,他都能搭教官的顺风车回家。

“车子经过的时候,站岗的守卫都得敬礼。我在车里总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我当时军阶其实没有他们高。”

成家之后,林瑞庆选择在父母家楼下,另外买下一个单位,继续住在诺曼顿园。他的两个儿子也在诺曼顿园长大。

他笑说:“我们那个年代没什么可玩的,只能自己发明一些游戏自娱自乐,他们现在可玩的就多了。比较相似的,或许就是我们小时候都很喜欢在楼下的泳池和朋友一起游泳吧!”

肯特岗公园

受访的许多居民对肯特岗公园(Kent Ridge Park)都非常不舍。

诺曼顿园的后门直接通向肯特岗公园,许多居民早上都会到那里去晨练,跑步等等。

像辛湖光这样的职业武装部队军人,即便是休假期间,身体也要保持在最佳状态。因此还在当兵的时候,他每天早上都会到肯特岗公园跑5公里左右,傍晚时间允许会跑得更久一些。

另一名老住户郭义人(59岁)原是海军出身,也在诺曼顿园住了几十年时间。郭义人对花草树木十分亲近,平时甚至会赤脚到肯特岗公园跑步。他也是管理委员会中,负责照看园内树木的负责人。据说,他曾经因为诺曼顿园中的一棵老树,与委员会主席起过一番争执。

委员会主席乔普拉回忆起这段往事,也对郭义人的坚持十分敬佩。

他说:“我们接获通知,园内的谋一棵树的枝干可能会掉落。这对居民的安全构成威胁,所以我们就想把这棵树砍掉。但是郭义人认为这棵树能救活,坚决不同意我们砍树。后来我们站在那棵老树旁边,谈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最后,我被他说服了。”

林瑞庆则还记得肯特岗公园开辟之前,自己和朋友经常到那里的池塘抓鱼。他也听说,有些孩子会将不想养的宠物金鱼拿到那里的池塘放生。多年前的往事,想起来荒唐,也有些好笑。

如今有时间,他也会带着两个孩子到肯特岗公园去骑车。

未解谜团

临别之际,许多居民因不舍旧居,收集了公寓内的一些老物件,其中就包括我国建国副总理吴庆瑞博士为公寓开幕时,留下的石匾。这块石匾之后会交由国防部代为收藏。

另外,居民也在公寓周围,发现五个6至8米深的神秘通道。道口由红砖砌成,大约只能容纳一人进入,但周边并无攀爬设施。

normanton park tunnel mysterious
通道口年久失修,已被树根缠绕。
normanton park tunnel mysterious
每个通道口深6至8米,空间狭小。诺曼顿园周围一共有五个这样的通道口,其中一个已被水泥封死。

有文史爱好者推测,通道口1920年代建造,或有军事用途,可能是当年设在附近的英军油库疏导地下油管燃油的阀井,值得进一步考究。但也有人认为,通道口未必有很高的保留价值。

郭义人(59岁)是最先发现通道口的居民之一,也是一名文史爱好者。

除了五个神秘的通道口,他也发现公寓一角,一个旧建筑残骸中所使用的砖块,来历似乎有所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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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爱好者好奇印有“SMBW”字样的砖块究竟出自何处。

砖块上印有“SMBW”字样,似乎不是本地任何一个厂房所生产。

他说:“我将图片发给专门收藏砖块的朋友,但他也说并不清楚其来历。公寓交接之后,恐怕也很难再来一探究竟。”

点击视频,观看更多诺曼顿园居民的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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