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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南洋商报》战后主笔 妙用文字砭时弊促特赦 曾心影社论篇篇掷地有声

1950年代,曾心影任《南洋商报》主笔,摄于新加坡植物园。(曾昭文提供)
1950年代,曾心影任《南洋商报》主笔,摄于新加坡植物园。(曾昭文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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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曾心影《南洋商报》生涯,社论乃点睛之笔,最为人称道。让曾昭文难忘的是,1988年父亲病故,前《南洋商报》总编辑莫理光吊唁时对她们姐妹留下一句话:“曾先生的社论,不敢说后无来者,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文人办报的年代,华文报针砭时弊;为华社请愿、发声之功用格外重要。1945年,诗人曾心影出任《南洋商报》战后复刊的首任主笔,执掌编辑部,凭撰写多篇社论发挥影响力,在动荡的大局势中改变历史小人物的命运,深获华社认可。

曾心影(1903—1988),福建惠安张坂村人,早年曾受私塾教育,后南渡马来亚。1945年出任《南洋商报》主笔兼“督印”,负责撰写社论。1961年离开报馆,从事出版业。

青年时期的曾心影,初抵马来亚。(曾昭文提供)

南来星岛觅知音 南洋复刊任主笔

1930年代,曾心影远下南洋寻求机会,先后赴槟州、吉隆坡;1939年婚后携妻迁来新加坡,落户俊源街。

1942年日军南侵。曾心影俊源街住家的对门迎来新邻居,《南洋商报》社长李玉荣;李玉荣因担心日军盘剥被迫撤离巴西班让别墅,隐居俊源街。二人日益熟络,曾心影古文造诣深获李玉荣赏识。战后,李玉荣复办《南洋商报》,曾心影鼎力相助,遂任报刊主笔,也兼任督印,不只撰写社论表达商报观点,也要看版,确保文章质量。曾心影也邀聘多位报人好手,鼓励同仁尽抒才华。

1950年代初,曾心影(左三)同报业及文艺界友人的合影。左起为陈振夏、潘受、谢松山、张丹农,以及郑梦周。(曾昭文提供)
曾昭文接受《联合早报》采访,讲述她对父亲的记忆。(白艳琳摄)

彼时南洋报社坐落于罗敏申路的一幢三层骑楼,离俊源街不远。曾心影长女曾昭文(83岁)回忆,父亲下午四五时就得上报馆,过了凌晨才能归家。母亲常在饭后带着她散步,路过报馆,见编辑部窗口未关,便大声喊爸爸。“他听到了,就探出头来,摆摆手,叫我们回家。”

战后反殖撰社论 妙手著述担道义

战后新加坡社会局势复杂,诸多思潮暗流涌动。曾心影撰写社论须兼备铁胆妙笔,让《南洋商报》在政治势力间立足,以尽为民请愿之责。

企业家胡文虎(《星洲日报》创办人)战后遭英殖民政府以他在日据时期做出不利英政府之举为由,禁止入境新加坡。禁令持续至1949年未解,促使曾心影撰文《忠告马来亚当局争取人心》,直批“当年殖民地宽厚仁政”不再,以胡文虎日据时的不当行为这般“莫须有”之罪禁止他重返新加坡,实令200万华侨“惶恐疑问”、情何以堪,进而为胡请命。不久后,胡文虎成功回新。

1957年至1958年,曾心影(前排中)也担任新声诗社首任社长。(曾昭文提供)

曾心影的另两篇社论更是救人性命,功德无量。1947年,马来亚霹雳州发生华巫两族冲突,殖民政府只对华人判处死刑,引起舆论哗然。南洋商报社论要求殖民地政府予以公道,否则将号召华人赴英上诉,又辅以其他英殖民地种族纠纷判例,最终涉事华人获得公正处理。

1940年代末,曾心影同两女儿曾昭文(左)及妹妹曾昭容合影。(曾昭文提供)

在马共活跃时期,女情报员李明被判死刑。曾心影先后撰写三篇社论,并非单刀直入请求减刑,而是拐个弯为李明请命,吁英政府勿遂马共将李明的牺牲打造为烈士就义之愿,指若免除死刑则可“开西门以招马共暴徒重返和平生活之路”;因此“给予一个李明之生,胜却给予万个李明之死也”。最终李明得以减刑,后获霹雳苏丹特赦,遣返中国。

观其《南洋商报》生涯,社论乃点睛之笔,最为人称道。让曾昭文难忘的是,1988年父亲病故,前《南洋商报》总编辑莫理光吊唁时对她们姐妹留下一句话:“曾先生的社论,不敢说后无来者,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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