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界的雪景，在于它的山形更为峻峭，山林不多，山上要有这么丰富的雪景，那是最少几个晚上都下雪才能有的累积。
中国自游行
邹文学∕文图
今年1月中旬到张家界，满心期待上山能观赏到雪景。来到长沙，气温高达摄氏十多度，显然只能盼望寒流突然来袭。上衡山，没下雪不说，还遇见满山大雾，祝融峰顶的祝融殿已卷缩在一片轻纱被子中。
两天后，我们坐缆车上杨家界，大雾似乎已从衡山蔓延到这里，别说看不见山色，连山崖边沿都难分辨。乘坐山上的巴士到天子山，贺龙元帅的高大塑像看到了，可是一走下山坡，就只能雾里看树。雾海茫茫，我曾瞻仰过两次的一大片挺直秀丽的峰群，全已掩埋在铺天盖地的灰白色里不见踪影。
从袁家界百龙天梯下山，雾气似乎已经消散，一排山峰或高或低就展示在眼前。这里就是著名的“天兵聚会”，如果从山上看下来则是“空中田园”。雾气虽退却，仍缺少明媚阳光，天兵们垂头丧气，一脸灰溜溜的样子。
皑皑积雪蔚成雪画展览厅
隔天是我们留在张家界风景区的最后一天，走出酒店，天色依然昏暗。导游说，天气预报会有阵雨。
还是得按计划上山。当缆车来到山顶，我们立即为眼前看到的一大片白色树林发出欢呼声。山上下雪了。
黄石寨海拔比天子山高些。我们在山上走个大环线，天上陆续飘下雪花。雪不大，没妨碍我们走山。在沿线设立的观景台上，便能轻松看见山外山峰上的皑皑积雪。导游解释，按照这天气，山上要有这么丰富的雪景，那是最少几个晚上都下雪才能有的累积。是的，它们就像绕山完成布置的美术展览厅，一幅幅的雪景画，就挂在山外，由得我们随意观赏。
有人比较过中国几座山的雪景，觉得张家界的雪景最精彩。我揣测他们的观察：比如从黄山看山外山，虽然那里的山形更为峻峭富变化，可是山上树木不多，积雪能打扮成的姿容就要逊色。
我听说过黄石寨的故事：相传汉朝留侯张良看破红尘，辞官不做，追随赤松子隐匿江湖，云游张家界时被官兵围困，后得师父黄石公搭救，这里因此得名黄石寨。就在绕山半途，我看见对面山上有条抵达山顶的小径。小径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两边都长着白色的树木和花草，有如仙境——想当年张良一干人就是从这里上山？现在悬崖边还长着两株大树，穿上缀满白色鲜花的连身裙裾，还牵着手似乎正在迎接贵宾。
天门山变雪山
黄石寨美景如此，下午我们更是带着兴奋心情飞上天门山。从张家界市区乘坐世界最长索道上山约30分钟。
天门山果然没让我们失望，抵达时已是一个白色笼罩的世界。花草灌木树林，连布满山崖的大小树木，全都换上雪白制服。这山上的积雪看来比黄石寨深厚。导游说，天门山平均海拔1400米，是张家界最高的山。
就是因为雪下得大，天门山的许多道路和景区都封闭了。我们只能上到山顶，然后沿着索道两边小径观赏雪景。天门洞已躲在虚幻迷离境界里，我们不得其路而入。
小径一边是围栏，底下是万丈悬崖，可是从崖壁往山谷伸展的小树和灌木丛，却也千奇百态，好些竟像一根根髹上白漆的长矛刺向天空。
小径另一边是土坡，长满了叶子形状各异的树木，我们可是谁也叫不出它们的名堂来。不过，就是这些披上白袍的枝叶，给游人带来阵阵欣喜。它们承载着的白雪和冰凌，或者重重叠叠，或者扭曲成团，或者一枝独秀，装饰的就是一个纯洁天地。
游人不多，我们行走在厚厚白雪铺陈的小路上，随意漫步，任意欢笑。或许就是这欢乐激荡了空气，引起压满枝头的积雪打了个冷颤，抖落的雪粉就往我们身上洒。
暮色很快降临，我们加速拍照，终于还是依依不舍走回索道站。我回头看，天空又在飘雪，远处蹒跚移动的人影似乎已成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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