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诺哥渔港最后不眠夜 人去篮空吹熄点点灯火

圣诺哥渔港正式画上休止符之前,鱼商纷纷减少进货,压低售价,设法倾销所有鲜鱼。好些鱼商已是第三次搬迁。(关俊威摄)
圣诺哥渔港正式画上休止符之前,鱼商纷纷减少进货,压低售价,设法倾销所有鲜鱼。好些鱼商已是第三次搬迁。(关俊威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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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篮篮随意摆在地上的鲜鱼任人挑选,少了此起彼落的叫卖声,铺在地上放冰堆鱼的蓝色帆布早已卷起,剩下是凌乱肮脏的鱼行办公室,使用27年的圣诺哥渔港,在星期天(3月17日)挥别了鱼腥味。

在旧建筑不断拆迁重新发展的城市轨迹中,圣诺哥渔港作为北岸海鲜鱼类批发市集的角色,正式画上句点,除了洪先生,其余24名鱼商都将在这个月底清空剩下的物品,搬迁到裕廊渔港继续营业。最后一天的鲜鱼和人潮,只有平日的大约三成,照常规模经营的不到五摊,其余的不是关门就是大大减少鱼量。

搬走的是装满鱼的粉色大筛、箱子和记账用的桌椅;带不走的,是27年来每夜在这里耕耘的青春岁月。时间巨轮不断推移,圣诺哥渔港的休止符,是继港脚(Kangkar)、榜鹅渔港之后,另一个让位给新用途新发展的见证。

没有熙攘人潮或鱼贩一窝蜂抢选鲜鱼的往日景象,最后一夜的圣诺哥渔港像是大家庭搬家前的从容,或许大伙在新的营业地点仍在一屋檐下,不舍之情不太浓烈。(关俊威摄)

洪先生(61岁)自1997年圣诺哥渔港启用,就从榜鹅渔港搬来这里。与海产打了35年交道,他说自己累了,是时候退休好好休息。“不会觉得可惜,子女有自己的事业,也不会不舍得这里,以前上巴刹的人多,现在少了很多,来这里买鱼的巴刹鱼贩进货不多,我们的生意自然没有以前好。以前日子好的时候,可以卖两三吨,现在有一吨就偷笑了!”

星期天不到凌晨1时,他到已经没有海鲜的摊位打点一番,看看员工有否把准备转交给其他人的大筐大篮、白钢桌台等清理干净,没有进货卖鱼,还是忙碌依旧。

代表圣诺哥渔港鱼商的榜鹅鱼商公会会长彭志祥受访时说,最后一天各鱼商的进货量不多,估计在场的买家也只有往日的三成,过去几天,鱼商们已陆续把能预先搬走的物品都移到裕廊。

彭志祥(面向镜头)为接替年迈父亲的生意而入行,一做就20多年,他希望更多鱼商能引进数码化和线上营销,甚至出口海外,克服传统行业逐渐没落的困境。(关俊威摄)

风光时期10船同停泊卸货 没落后鱼行无船码头无用

好些鱼商是第三次搬迁,从港脚到榜鹅再到圣诺哥。港脚是在实龙岗路上段尽头(现在与后港8道交界处)之后,通往海边的一大片甘榜。1984年港脚让路给后港新镇,鱼行被迁到榜鹅渔港及鲜鱼批发市场(在科尼岛附近),1997年榜鹅渔港让路给榜鹅21发展计划,鱼行再搬到圣诺哥渔港。圣诺哥渔港会改为什么用途,政府并没有透露。

圣诺哥渔港有36个摊位,能让10艘渔船同时停泊卸货。但当年风光已不复在,最后只剩20多个摊位仍在经营,有些是一家鱼行租下几个摊位。鱼行不再拥有渔船,码头几乎不用,马来西亚货源直接由罗厘进口,水路多在裕廊渔港卸货后再送到圣诺哥渔港。

这是最后一辆送渔产到圣诺哥渔港的罗厘。(关俊威摄)

这些年来,鱼商年纪渐大,行业面临青黄不接的局面,除非子女愿意接手,否则只能结束生意。

彭志祥说:“这里大部分摊位都没有换过老板,除了退休或去世的不说,比较年轻且是本地人的鱼商,几乎是接手家业的。相对裕廊渔港的多元化,这里比较像家族生意,希望新环境能刺激更多圣诺哥鱼商加入数码化行列。”

有鱼商反映说新摊位面积只有圣诺哥的四分之三,彭志祥说,可能是摊位设计偏长方形给人的错觉,因为两个地点的租金差距很小。

最后一夜拍照禁令无豁免 公众用双眼记录最后一刻

在联益鱼行工作多年的陈林光(73岁)用刀片削着铅笔说,自己家住榜鹅,去裕廊路途遥远,相对圣诺哥的家庭生意,裕廊是所有鲜鱼批发的中央大市场,熟悉程度和亲切感肯定不及这里,难免令人缅怀。话未说完,转头用潮州语对印族鱼贩克里斯托弗推销一篮马鲛鱼,再把同意的价钱用铅笔记在打横的簿子里。

住家和巴刹鱼摊在后港的蔡佩琴(61岁),星期天一般不到圣诺哥渔港。这次,趁开档前,她带朋友参观一圈,顺道和自己的鲜鱼供应商施琪泉打招呼。“裕廊渔港距离我家比较远,得花多半小时。两个地点运作大同小异,都有抢好鱼的情况,希望到时,那里的鱼价更有竞争力、选择更多、鱼更鲜美。”

27年经营,老字号必然有老顾客。在勿洛南巴刹经营的鱼贩罗先生是圣诺哥的老客户,搬到裕廊,他担心的不是买不到好鱼,而是停车位是否足够、进出渔港是否拥挤、熟悉的鱼商去哪里找等细节。

一筐筐的粉色篮子,叠着鱼商和鱼贩讨价还价的记忆。(关俊威摄)

圣诺哥渔港的最后一夜,依旧严禁没有预先申请准证的公众在渔港内拍照,27岁的凌小姐和沈先生只好用眼睛记录一切,记者则拎了生平第一袋在这里买的鲜鱼,在黎明前,与北岸渔港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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