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艺节2017

袒裸剧场见智光

《冒犯观众》上半场短暂出现的视屏画面。(滨海艺术中心提供)
《冒犯观众》上半场短暂出现的视屏画面。(滨海艺术中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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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华艺节演出《冒犯观众》的两篇来稿

戏弄也是弄戏的方式之一

今年华艺节争议最多的演出应该就是刘晓义构思与执导的《冒犯观众》。演出前、后,以及当中,看戏的人、呈献的人和戏剧圈的人们,个个舌灿莲花,点评话语朵朵精粹。好奇的观众积极要参与,来测试自己被冒犯的容忍程度到达什么境界,活像戏剧中威勇的英雄。呈献表演的创作队伍与单位,在华人新年期间,制作这么个“不宜迎春”的节目,也算是改革派的艺术战士。在看后观众的滔滔意见和阻挠下前来的现场观众,完全称得上是看戏的狠辣角色。戏未上演,场外的戏已经热闹非常。戏还没开始冒犯,各路英雄已大摆架势,集聚风云,华山论剑。在不提供演戏表演的演出里,戏剧的真性情更焕发精彩,促使人人散发戏剧性。是谁在戏弄谁?是玩闹还是艺术教育?也许大家不必太严肃,因为无论用哪一种形式来呈现剧场,其本质远不离戏弄互逗的元素。

如果我们才是戏

为什么我们爱戏剧又对戏剧模式有顾虑呢?从戏剧中的假象得到知识或慰藉,有何不妥呢?现实生活还不够真吗?剧场虚一点不是很好吗?这些问题通常我们不会去关注,直到我们置身在一个没有演出的剧场里。没了声光色影的表演,冷冷暗暗的剧场把我们带入一种冥想的地带,给予了反思和省觉的空间。一个我们习惯来看戏的地方变得不一样了。没有了舞台设计,原来搭建观众席也可以是充满玩味,这个演出就是要我们看见忽略的剧场现象,重新了解戏剧。我们开始观察是哪些新朋友和我们一起看戏,我们也花些时间观察多年以来和自己共度剧场的老朋友们。当在后台演读的演员们,正努力解除戏剧演出的种种方式的时间里,我们的脑海里上演着各自不同的戏剧/剧场故事。在戏剧性和实用性的灯光下,我们完全化为这部戏的主要角色。我们要的戏,只有自己才能看得到。

冒不冒犯不重要

观众通常付了票钱就希望得到娱乐。这回,他们买了冒犯,就迫切等待被冒犯。在这个演出里,一切归零,连冒犯也是不被提供的。冒犯只成立在你过于茂盛的想象不被迎合的时候,或你对艺术的宽广度认识不够深的阶段。当你试图将眼前看到或听到的进行归类而失败的时候,你的嚣张和自我维护的功能就会放大声响,忘了一切悟性始于修养。不给未知一个机会就是人生中最大的自我冒犯。这个演出分为两段,没有观众席的前段,和有了观众席的后段。前部分,以类似广播剧来进行,我们听到演员在后台的演读,聊天和讨论。内容总结为不给予观众惯性演出法的戏,观众应该怎么看,答案没有提供,留下一连串的问题,让观众进行思考。后半段,通过一位迟来排练的演员(洪艺冰),被安排和观众一起体验了上半段之后,站在观众的角度,提出了更多的问题。她似乎是为观众打抱不平,其实是在述说艺术和观众的微妙爱恨关系,两者在剧场的关系是那么亲密,但两者对艺术的探寻方式却有如南北两极端。

对惯性方程式的反击

有人说,这部戏不适合一般观众,是智慧型剧场人在愚弄观众。这部戏要大众观众接受,是具有挑战的,不过我认为里头的智光是我国剧场和观众所需要的。这个袒裸,没有太多表演和设计的演出在现今炫丽的剧场中算是条清流。我们的观众喜欢看他们熟悉或看过的演出。我们的创作者习惯用一再重复的创作方式。我们的演员消耗着他们所认知的表演方式。我们的制作人安安全全采购容易消化的明星戏剧。我们的社会完全漠不关心本地原创艺术作品的重要和可贵。我们国家未来的文化风貌又是什么疲惫的模样? 我们该停下演出,来问问大家和自己,这一切的意义和真谛。

(作者为本地戏剧团体TOY肥料厂艺术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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