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日本三一一大地震、海啸、核灾昨日满五年，日本各地举行追悼仪式，当局承诺继续致力于灾后重建，并大力呼吁人民汲取灾害教训，要极力打造成为耐震的坚韧国家。
符祝慧 东京特派员
choowei@sph.com.sg
东日本三一一大地震、海啸、核灾昨日满五年，东京政府与各地方政府举行追悼仪式，承诺继续致力于灾后重建。
五年前这场三重灾难给东日本地区带来的冲击巨大，是日本战后损失最惨重的灾害。日当局昨日大力呼吁人民汲取灾害教训，并表示要极力打造成为耐震的坚韧国家。出席仪式者在14时46分（新加坡时间13时46分）地震发生的时刻默哀。
五年前的3月11日14时46分，东日本地区的福岛、宫城以及岩手三县发生战后罕见的巨震，并引发大型海啸以及福岛第一核电厂的核泄漏事故。日本当局发数据，公布“三重灾”导致1万5894人死亡，2561人行踪不明。并且，新发布在避难中，因灾区条件不好，死去的难民有3400人。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以及日皇明仁出席了在首都东京举行的追悼会，领导全国为罹难者默哀。
日皇明仁鼓励灾区人民时指出：“灾区以及避难所里，如今还有许多人面对困境。在我们关注不到的地方，更有许多灾区老人过着难熬的日子。日本全国人民应当心连心，协助他们尽快摆脱困境，恢复正常的生活。”
安倍发表谈时话表示：“我们决不能让灾害记忆风化，必须从灾害中汲取教训，继续加强防灾措施。而政府也会为打造一个牢固的国家而继续努力。”
各灾区昨日也在不同地点举行了哀悼会。灾民在追悼三一一时触景生情，岁月的流逝无法洗涤他们内心的苦痛。一名在海啸丧夫的遗孀说：“我丈夫是一个孝子，去带90岁妈妈避难，就在回家的中途丢了命。每次，走过海边都会感到很难过。”
宫城县名取市地区有7000多人牺牲，现竖起了一座高高的纪念碑，呼唤人们牢记海啸灾害。当年，高15公尺的海堤并不足以保护岩手县，现在，一个更高更牢固的海堤正在完工阶段。
仍有17万灾民在避难中
时隔五年，目前仍在避难的日灾民统计有17万人，这之中有10万人是因为核灾而无法返家的福岛居民。在东京，电力公司的门外，一些反核人士高举布条，呼喊：“还我家乡”。
日本昨日在内阁中通过了“灾区复兴”蓝图，其中最受到关注的是福岛的除污问题。据《读卖新闻》昨日报道，当局在事故后，绝大部分的除污工作放手给东京电力公司处理。新发表的方针称，为了在2017年将一些封锁区解禁，当局将正式展开集中除污工作。由于许多评论都指责政府对森林内的辐射放手不理。日当局在三一一五周年之际，也表明会就此尽力而为。估计，今后必须拨出的除污费用是数千亿日元。
据《日本经济新闻》昨日报道，日当局在三一一灾害之后，就给全国发出了加强房屋耐震的号令。其目标是要在2020年，让全国95%的建设至少能在“6强到7级”地震中不倒塌。该报昨日发布调查，这一决策目前也面对了费用问题，90%达标的只有神奈川一个县；有15个县表示可以在2020年完成，剩余的还没有答案。
回看核灾采访现场
五年前的福岛核能发电厂事故发生的两周后，记者去了福岛第一核电厂20公里外的田村市都留地区采访。那里的民宅已人去楼空，如同一座空城。现在，重看当时拍摄作为采访笔记的一个录影带，又是一阵心酸。
那一带的房子并未因海啸而受损，人们只因核辐射才离家避难。核电站外十几公里处，仅有一家汽油站开门做生意。女主人留下来是因为知道周围的居民经常回家拿东西，必须有汽油供应才行。她的一段访谈反映了在信息交错中，核灾民忐忑不安的心情。
她告诉我：“大地摇晃厉害，我听见了几个‘嘭嘭’巨响。当时，没去想那是不是核电厂的爆炸声。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一直都以为核电厂不会发生事故。这次出了问题，东京电力公司的董事长也还是认为，‘这不是事故，是自然灾害’。不知东电、政府和NHK的报道是不是在隐瞒事实。不过，也认为他们不会全部说真话，那是怕引起混乱。”
据她说，许多民众都是等到警察拿着扩音机，告知核电厂可能是发生爆炸之后才离家。而且，很多人都不知该去哪里避难，情况是一片恐慌。
她深感无奈地说：“都两个星期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NHK，从电视上才知道离我那么近的核发电厂到底是什么状况……。”
是天灾或人祸无人晓
五年了，三一一核灾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日本国内没有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夹带着风险的这个能源技术一旦出状况，所造成的影响重大。
当时负责指挥赈灾的时任首相菅直人后来在回忆录里坦言，“我无法从东京电力公司掌握到真实情况，指挥这个“不曾有”的灾害，感到十分慌张。曾考虑过要疏散日本首都中心的人口。短短的几周内疏散五千万人，想起来真如一幅地狱图……”
日本杂志《Aera》最新一期刊登了日本学术会议发表的放射性物质漂流图，显示东京的新宿地区在3月15日（核灾后三天），大气中的辐射线量比平常多20倍。该杂志指日本内部智囊曾向政府建议：“辐射污染状况可能扩大。可能必须强制远达170公里外，甚至250公里外（包括东京）的人们迁移。必须对这一状况做出准备。”
该杂志指出，当局最后未下令大规模疏散，据说是机组容器内的压力有了下降之状。
五年过去了，日本福岛第一核电厂目前还有1000多万袋的核废料堆积着，时而传出辐射水外泄的消息，加深了日本的反核声音，五成以上的民众反对重启核能设施。
但在另一方面，日本当局却因为能源成本上涨，决定改变震后的零核能政策，在核准安全中恢复使用一些核设施。《Aera》指出，去年12月，安倍首相凭着关西电力公司提交的一防灾避难指针，让它重启高滨核反应堆。这一核能设施有14个反应堆，是世界上罕见的核反应堆集中设施。而且，围绕它周围的关西大城市人口密度高。报道指日本政府此举会把核灾风险延伸到西日本。
专家指出高滨的避难图中的破绽，舆论也担心福岛悲剧重演。在三一一的五周年前夕，法庭裁决高滨核反应堆存在安全问题，下令停运。一般认为，在三一一纪念活动过后，政府就会争取重启核反应堆。
该杂志之前的一篇报道，引用专家见解指泄漏的核辐射，要真正消除必须等300年之久。而且，在土壤中的放射性物质难以根除。报道也指政府在食品安全上有过于乐观之处。去年，日本当局发布福岛县生产的1090万袋米粮全部在受限定的辐射标准值以下。近期的一项调查显示，日本国内仍有17%的人不买福岛县以及其周边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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