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码时代打造“新”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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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码经济正分秒必争地火速前进,创造显著价值。在中长期,当人才的培养到位,数码科技将是国人高增值就业的主力来源之一,但不一定提供足够的中层工作。

即便我们顺利过渡到这个全数码时代,让国人拥有更多元的就业机会,仍是稳住社会和经济运行的中坚力量。

最近接连访问几家新型本地公司,背后的数码科技团队不约而同都在海外。

进一步询问下,老板们的理由都是本地没有同等数量甚至素质的人才。在他们选择部署的海外地区,已有现成的数码科技生态圈和广大的人才库,人力成本较低廉更不在话下。

这几家新型公司的特质都是以数码科技为基础,开创出一套可颠覆现有商业模式的方案。它们要成功的必需条件,就是迅速扩大营运,争取最大市场和最多客户。这样才能将规模效益发挥出来,以最少人力赚取最多盈利。

数码科技无疆界,他们不快马加鞭,其他业者很快就会抢占市场,若失掉头筹,恐怕连生存机会都没有。因此,他们才创立几年,刚刚在本地站稳或甚至没站稳,就迅速放眼东南亚市场。

这对本地的商业发展绝对是好事,我乐观预期新加坡接下来会孕育更多这类新型公司。它们在区域闯荡累积起来的经验、网络和人脉,长远下来将形成新加坡企业在区域市场的“群聚效应”(critical mass)。

新型公司要迅速发展,需要大量数码科技人才。然而,据资讯通信媒体发展局统计,我国整体经济每年填不满的科技职缺多达1万9000个,而本地六所大学的资讯通信科技(ICT)毕业生去年只有2800人,理工学院和工艺教育学院则每年培育4500名ICT人才。

新型公司等不及本地慢慢栽培出所需的人才,形成群聚效应。它们没有历史包袱,在本地找不到的人才,若外地有,运作风险又不大,难免往外部署。

新型数码商业模式还有一个关键句——以最少人力赚取最多盈利。

以最少博最多,本来就是基本经济行为,自古皆然。然而在数码时代,尤其在这个新旧交替的过渡阶段,最少却可能意味着太少。

以往,一家公司要赚1亿元盈利,可能雇用1000人。如今,新型企业的盈利可能多几倍,却因为科技发达,只需一部分员工就够,而且更多是在海外。现在是科技人才,将来搞不好有更可行的数码方案,连会计、法律、行销、公关、人力资源等专业职能都往外部署,尤其当主要市场都在海外。

用更少人赚更多钱,大家都赚更多,不是很好吗?

让社会和经济平稳运行 我们永远需要“中坚分子”

确实,当编码团队在越南,会计员在印度,首席科技长、财务长及其他最高增值的工作留驻本地,是最理想的状态。

只不过,这些高增值工作却不是人人可当。这跟以往任何年代一样,许多人都想成为医生、律师或工程师。最终,除了最顶尖的人才,多数人都从事着相对平实的工作。但他们是社会和经济平稳运行的“中坚分子”,我们永远都大量需要这些“中坚阶层”的工作。

因此,在当前数码过渡时代,如何推动多数中层国人的工作持续蜕变,不被淘汰,甚至创造新的中层工作,是重大挑战。

除了政府这几年极力推动企业将运作数码化,提高员工生产力,另一个极重要且艰巨的工作,是为原本就不能被数码方式往外部署,但价值却长久被低估的工作,重新赋予应得的“中坚值”。

这些其实都不是新的工作,例如在医院和疗养院照护病患和老人的护理人员、协助医生诊治工作的医疗技术员、托儿所和幼稚园的幼教老师,以及餐饮业服务人员等等。

上个月,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局长孟文能(Ravi Menon)在“新加坡政策研究所—纳丹系列讲座”的第三讲中指出,医疗和教育等传统“非贸易”(non-tradable)领域的工作其实相当仰赖外地人,一定程度上拉低了薪金。我国可进一步提升这些工作的专业水平,推高薪金,让更多国人投入。

他举例,本地特殊教育教师的平均工资是全国中位数的90%,而澳大利亚、美国和英国介于105%至120%;本地护士薪资相当于全国中位数,英国和澳洲则比中位数高10%至15%;至于幼教人员,在所有四个国家薪资都远低于全国中位数,让他很纳闷。

除了持续提升这些工作的专业水平,他也提议将外籍中等技术人员申请S准证的最低月薪门槛,从2500元调高到接近4500元的全国中位数月薪,让市场自行调节及整合,最终一些行业将以更高薪资聘请更多本地人。

孟文能坦言,若行业整合及科技采用无法有效降低成本及提高生产力,薪资上扬最终将让整个社会承担更高成本,但新加坡须思考:我们要一个高度贫富不均的经济体,还是更包容,但薪资和成本都更高的社会。

我想,数码经济正分秒必争地火速前进,创造显著价值。在中长期,当人才的培养到位,数码科技将是国人高增值就业的主力来源之一,但不一定提供足够的中层工作。即便我们顺利过渡到这个全数码时代,让国人拥有更多元的就业机会,仍是稳住社会和经济运行的中坚力量。

好多年前在一个政策论坛上,有名资深律师提出一个比喻:新加坡人一定要在国际市场竞争,能在外拼搏的,我们全力支持他。但也不要忘了支持留在本地小贩中心炒粿条的小贩,他们很厉害,也很重要。

当时在场的部长如何回应我已不记得。这个观点,经过多年的时局演变,如今更有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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