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青: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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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喊她姨娘,觉得这是云南人家最能代表亲人的称呼。好像她和母亲显得特别亲近,也与我特别亲近。


有一年,我们和邻居一起去下抹谷的朵南姬佛山去玩,我顾着缠一位同学讲鬼故事,不参与家人们的游戏。后来远远地听见姨娘喊我的名字,待她找来时,递给我一片西瓜。她说那么多人分一个西瓜,怕我没得吃。那时姨娘常常会来家里。她和母亲在家前院的石榴树下编织茅草,卖给人家作屋顶用。闲下来的时候,她会拿缅文小说出来读,也在石榴树下。她看小说的样子我记得清楚,是因为她喜欢读出声音来,因此她读书的声音我也记得。那时的她很年轻,嘴里不对称地咀嚼着一口茶叶。不知谁说的,那能治她的病,尽管从来没有看见她的身体好过。贫穷的她,只能长年依赖不靠谱的口头方子。


姨娘这生最痛恨的,怕是毒品了。毒品害了她一生,让她的梦,尽碎于此。她是对爱情向往的,所以才不顾一切地跟姨丈走。只可惜,姨丈是个可恨的人,吸毒,戒不了。这说明了为什么姨妹出生时没有看见他,他怎会在!母亲说,姨妹出生后,姨丈试着挽回姨娘,只是姨娘再不愿相信一位反复立誓又反复毁约的人。谁都没有想到,姨丈最后选择了终结自己的生命。他想企图在姨娘淡漠的眼神中,博得一些认可。于是这样看来,姨丈似乎又有点感性,虽然他的去世成就不了谁,但他的这个勇气,倒有种默默倒地后的声响。这个声响,我听见,外婆听见,姨娘听见,他们的孩子,也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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