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财政预算案

严孟达:预算案中的经济与社会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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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

每一年度财政部长在国会中宣读财政预算案声明的重头戏,万众期待,其内容涵盖面广,信息量大,既宏观且微观,既谈大策略、整体精神,又谈具体措施、预期效果,要一下子消化不容易。幸好今天是网络信息时代,各主流媒体都在部长宣读声明的当儿,及时通过网络、手机资讯陆续释放信息,有心人更可以通过视频看现场广播,但要深入了解预算案的微言大义,也还是不容易的。

当然,各人各取所需,先关心自己关心的事。所以,年轻夫妇要看生儿育女,政府又有啥打赏;被裁的专业人士、经理和技术人员等等要看政府如何施以援手;从企业老板到弱势群体,都对政府抱着期望……今年经济展望欠佳(1%至3%的预期成长率),许多政策措施用意在于长期调养,不在于使各种经济和社会问题药到病除;但面对问题的各界各阶层人士,都希望至少眼前能有减痛的效果。

昨天一早拿起《早报》先翻阅一遍,看看预算案中有哪些吸眼球的亮点。眼光还是首先落在育婴奖励上,因为这方面是政府的心思和创意所在,而每一次的预算案都有新的点子出现,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年轻夫妇生孩子又可以领赏;坏事是,这表示过去的花红配套一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年轻一代还未把提升人口出生率视为己任,新加坡还看不到人口自然增长的可喜势头。

过去十年来,政府在鼓励生育方面投入了不少资源,婴儿花红、父亲的陪产假,以及幼儿园和学前教育的发展,政府下足功夫。这一回,政府在原有的花红计划下,又提出新生儿自动获得3000元的“起步津贴”,家长存入孩子“起步户头”的款项又可得到政府1元对1元的补贴,补贴顶限达6000元;生第三第四个孩子的补贴顶限再加码6000元,生第五个又加码6000元达1万8000元的顶限。这种“多多益善”的奖励方式,表达出政府“拜托你乘早多生”的诚意。但是,已很努力养育了两个孩子的父母,基本上要考虑的已不是钱的问题,前面两个孩子若已让他们心力交瘁,继续加码6000元的吸引力可能不大。但再接再厉者的勇气可嘉,赏金还是应该到位。

养儿育女涉及父母的经济能力、对儿女的期望以及个人的人生价值观,单是加大的花红不能产生明显的效果,必须婴儿花红加上亲家庭措施双管齐下,而亲家庭措施发挥的利诱因素可能更大。这一点政府预留了一些国人期待的空间,且待国会辩论预算案时有更多亲家庭措施的宣布。

另一吸眼球的点子是裕廊西“创新区”发展计划的提出,它意在鼓励商家大胆革新,以便应付未来的挑战。这个计划本身就是一个“创新”,从裕廊集团提供的“创新区”设计图来看,这个类似樟宜商业园的园区是“要把学习、研究、创意和生产等活动汇集一起”,非一般的工业园、商业园或是“纬壹”那样的科技城。过去常在报上看到新加坡的理工学院学生设计有创意的报道,新的“创新区”可否作为他们进一步实现梦想,把创意商品化的平台,还得多等几年后才能看到。

经过多年的演进,新加坡的财政政策已具有很重的社会色彩,过去两三年更被形容为新加坡已向左转,政府在扶持低薪家庭、年长者等弱势和不幸者方面的支出不断加重,这是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加上支持企业的转型和发展的支出,新财年里政府开支增加7.3%或50亿元,达734亿元。另一方面,政府营收和国家储备净投资回报的贡献也增加,在经济成长放软的形势下,今年还能取得预计盈余34亿元。政府理财的谨慎态度,再一次从数据中显露出来。

财长王瑞杰说,“2016年是走向SG100旅程的起点”,也就是说这一年的预算案具有其里程碑意义。但是否如此,也许还得等到多年后回头看才能证明,就像我国建国最初10年的经济政策的成败,也是在多年后才得到正确的评价。

新加坡的经济一贯面对周期性和结构性变化的影响,一时的顺境并非长久成功的保障,一时的逆境也可能是对人民与政府祸福与共的磨练。就像1985年的经济衰退时,新加坡公积金缴交率高达50%(雇主和雇员各25%),当时国人已习惯了公积金不断提高的“常态”,要动员国人接受公积金大幅削减(降低到35%)是艰巨的任务。但经此一役后,新加坡人已接受公积金有升必有降的事实,公积金的调整也成为配合新加坡经济发展的有利武器。

政府必须站在一个高度,提出落眼长远的转型精神,但小民的生计、生意人生意的好坏才是眼前最现实的,预算案如何为不同阶层人士舒困解危,才是民间关注的重点。例如一个被裁退的年纪偏大的专业人士或是技术人员,找工作找了几个月还没有着落,就差要加入Uber的网召出租车服务行列了,他又能从“特别就业补贴计划获得延长”的宣布中得到多少慰藉呢?

作者是本报特约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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