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处处存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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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刚在Netflix上档的美国动作片《绝命凯特》(Kate),口碑平平却高居全球排行榜十大。原因为何,看完不难理解,疫情时代前路茫茫,看戏最好无须过多思考,但求埋首虚构世界爽快活一场。现实中遇不平之事只能忍气吞声,哪像主角临死24小时还能杀敌报仇顺带伸张正义?

认定女杀手会感情用事

你大可将《绝》电影中名为凯特(Kate)的杀手,视为女版“约翰维克”(John Wick)。

如此标签,在今时今日大抵会被冠上性别歧视之罪。但没有比这样的形容更能直接勾勒出电影当中,置身于仿佛与现实无关的异色世界里的“遇神杀神,孑然一身”的暴烈狠辣杀手形象。

不过,诠释“凯特”担当电影灵魂的Mary Elizabeth Winstead(玛丽伊丽莎白文斯蒂德)纵使已让人惊艳,毕竟无法与面无表情也能自带超然明星魅力的奇洛李维斯(Keanu Reeves)相比拟。《绝》的女杀手再佯装强悍潇洒,执行任务时仍会感情用事,一夜情竟不设防,莫名遭人暗算毒害,世人对女性的认定岂会轻易改变。

《绝》讲述凯特自小被训练成机器的冷酷杀手,无爱亦无恨,一生遵从体制为其卖命,直到生命终结时方信念崩塌,醒悟不过被当作工具,自己的人生从来不属于自己,Woody Harrelson(伍迪哈里森)饰演的恩人其实是仇人。当然,有伍迪哈里森出镜,“终极大boss”舍他其谁,挂上慈爱假面,巧言令色,贪婪滥权,妄图一手遮天,他口中必须存在的体制,容不下丝毫异议。

打打杀杀刺激感官之余,就算是好莱坞商业片也会带些人生大道理,可惜电影点到即止,着墨不多。如同电影里的人物关系一般,凯特一路保护少女安妮作为救赎,两人之间的关系流于表层,故事情节处处皆俗套。毕竟卖的是酷炫打斗,搏击、枪战、飙车等场面设计行云流水,拍得毫无冷场,暴力血腥毫无节制,娱乐性满满,作为类型电影也算功德圆满。我唯一有意见的是,结局亦师亦友的高手对峙竟然火速分出胜负,着实太反高潮了点。

东西方对彼此的想象偏颇

天生阴沉“坏人脸”的日本演员国村隼在《绝》洗白当慈爱长辈,但我不解为何风度翩翩的浅野忠信,在好莱坞电影里永远充当反派,而且还是无用到近乎可笑的那种坏人。所以,西方世界对日本的想象20年不变,对我已无讶异。

电影以日本为故事背景,充斥赛博朋克(Cyberpunk)氛围的符号式描绘,城市景观犹如来自动漫世界。色彩斑斓的霓虹灯招牌,街上随便一开就是辆氖灯跑车,大楼投影的是动漫《东京喰种》(Tokyo Ghoul),女人或穿cosplay,或是一身和服艺伎look,同志总是阴阳怪气浑身闪亮亮,大佬们吃个饭,后头竟然在演能剧,黑社会大佬一定都在澡堂搓背而且全身布满刺青,连最后摊牌高潮戏也要用武士刀决战……呃,刻意塞入的一堆日本产物配以大量日本歌曲烘托,显得廉价也有几分可笑。

就如备受争议的漫威大片《尚气》里对东方世界的诠释,摆脱不了竹林场景神兽传说,永恒纠结于家族传承恩仇,人物明明活在现代却像是置身古代村庄一般……

无须动辄指责民族被侮辱。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白人的恶意歧视,我仅把这些偏颇当作纯属游客视角。文化不同,墙外看墙内,多少带有主观想象。其实亚洲电影里出现的白种人角色或刻画西方世界,少有正面描绘,免不了带有几分嘲讽,无论如何总似逃不出既定典型框框。

时至21世纪通讯发达,世界本应大同,怎还如此?也许,是人性使然。既是如此,何苦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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