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若处子 动成脱兔

《安静的女孩》(The Quiet Girl)展现爱尔兰的历史和风情。(互联网)
《安静的女孩》(The Quiet Girl)展现爱尔兰的历史和风情。(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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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爱尔兰。开篇的画风,远景是蓝天绿地,不远处传来呼唤女生的名字“凱特!凯特!”的童声,前面一片茅草丛之下竟隐约藏着一个小女生的……是悬疑惊悚?是人伦悲剧?在没预知影片题材的情况下,我猜她待会儿会站起来,碎步赶回家。我猜对了,也猜知她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女生,不经意地让茅草覆盖自己,只为不被天下人滋扰的须臾独处。

静若处子

“The Quiet Girl”,直译《安静的女孩》,中国大陆译《夏日细语》。拮据邋遢的家里有五姐妹,惟独9岁的凯特遭遇“中童综合征”,从家中到学校都遭排挤,语言能力堪虞(可能有阅读障碍),依然频繁尿床挨骂,酗酒的老爸带着(疑似)小三也不避她。夏至,妈妈的第六胎临盆在即,忙不过来,要送一个孩子到远亲家去寄住,她是“自然人选”。

她自卑、安静,话不多说,一开口总是轻声细语。被爸爸开车跑远路送到寄养家庭时,她下车的姿势和神态一派淑女,其实是怯生生的。迎接她的“临时养母”艾琳低眉一瞥她那还算干净的娃娃裙底,是穿着拖鞋的脏兮兮的小腿――家里没心思照料她的仪容。

可貌似被遗弃(她之前甚至偷听到爸妈细语:“人家爱留她多久就留多久。”)的夏天,却为她开启了拥抱世界的一扇门。

秘密

“The Quiet Girl”,台译《夏日悄悄话》。秘密非得说出口时,或得是悄悄话。

爸爸把人送到,开车绝尘而去,忘了卸下她的行李箱。艾琳让她住进一间干净的空房,一柜子的男童衣裤,让她从权换穿了一阵子。

凯特住进去的第一晚,心思缜密的艾琳在房里跟她谈心,问起很多家里的事,像在打探人家的秘密,其实是要借此更了解她。她们聊起秘密,只是艾琳不说那一柜男童装的秘密;只有床头壁纸上的火车图样,在暗示些什么。直到有一天,艾琳和老公西恩带她到镇上去出席朋友的丧礼,西恩提醒艾琳给她买几条裙子,让她去瞻仰遗容,感知生死,又有意无意地让邻居带她出去散步,就看(盼?)人家会不会悄悄说溜了嘴。

梳头与汲井

“The Quiet Girl”,港译《恬静之夏》。

凯特有一头瀑布般的金发。刚到不久,艾琳帮她对镜理容梳头,呢喃数数“一梳、二梳……二十三梳、二十四梳……四十三梳、四十四梳……”梳成温婉灵动、节奏舒缓有致的蒙太奇,带着观众贴身体验艾琳在接下来的日子手把手教她做家务、切洋葱,牵着她的小手到井边汲水……她学会的不只是生活技能,找回自我价值;更借着感受艾琳的手指顺着她的发隙温柔地滑动,激活了她心中对于人际关系的情感,让她学会感受触摸,感知被爱,往后也学会了爱人。

这段来回穿梭及压缩时间(梳头数数象征时光流逝),既叙事也“叙心”的蒙太奇,以“……九十九梳、一百梳”做结;下一个画面,艾琳一早翻开床上的被单,凯特(从此)没再尿床。

那一口井,是生命之泉,但也可能是死亡之泉。艾琳第一次带凯特去汲水时,绿树遮荫的那口井,有个特写镜头,井水表面一片灰濛濛,但凯持用勺子舀起的水,是晴空和绿树的倒影。凯特和艾琳(以及西恩)给对方带来了互相疗愈的机遇,所以后来两人再回去汲井时,不论是井水和勺子里的水的倒影,都绿意昂然。可夏日将尽,凯特将被送回去前,独自去汲井,这时井水一片阴沉……

动“成”脱兔

凯特沉默,仿佛喜怒不形于色;但她那善感、澎湃的内心世界,只有在艾琳和西恩面前,才得到彰显。西恩早前对她冷淡,也因为他不善沟通,但总在不经意中流露出关照。当一老一少终成莫逆,西恩赠给凯特“长腿小姑娘”的外号,日复一日鼓励她练习冲刺,纾解身心。镜头一次次贴近晨光披肩的凯特奔跑的半身,发丝飘逸,她笑成一朵向阳的生命――如是西恩说:“奔跑的女孩,多么独立自信。” 

有剧情简介说此片“不着痕迹地展现爱尔兰的历史和风情”,有人诠释为如同爱尔兰面对英国和欧陆的态度,独立低调,但又坚韧不屈,为民族自决夺回话语权。虽觉这个诠释有点牵强(爱尔兰民族在历史上没那么低调),但可能是我不了解爱尔兰人的心,有待真正懂得的人给我开释。

“The Quiet Girl”是来临欧盟电影节的参展片。请上网参阅:euff.com.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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