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岁加拿大籍华裔演员刘思慕(Simu Liu)第一次主演好莱坞电影,就在史上首部以亚裔超级英雄为主角的《尚气与十环帮传奇》(Shang-Chi and the Legend of the Ten Rings)中,扮演漫威超级英雄“尚气”。他初入行时梦想卑微,只希望在美剧中演出“讲一句对白后被枪杀”的小角色。

刘思慕近日来到新加坡参加米尔肯研究所亚洲峰会(Milken Institute Asia Summit),并在“A级名单:跨越世代和地域的亚洲艺人”讲座上说:“我成长的年代,西方影视业没有很多可以视为榜样的亚洲脸孔。我当时认为,如果有机会演戏,(哪怕小角色)将来可以对孩子说‘爸爸上过电视’。(讲一句对白后被杀)对当年在美国影视业的亚裔演员而言已是巅峰成就。”

Super Junior成员崔始源(左起)、加拿大籍演员刘思慕和Manny Jacinto分享亚裔艺人的挑战与成绩。(取自崔始源IG)
Super Junior成员崔始源(左起)、加拿大籍演员刘思慕和Manny Jacinto分享亚裔艺人的挑战与成绩。(取自崔始源IG)

他原是一名会计师,上班约八个月被炒鱿鱼转而当演员,主要活跃于加拿大电视圈。他在出演《尚气》前,仅在两部好莱坞电影充当不署名临演。他认为,随着《疯狂富豪》(Crazy Rich Asians)引起全球关注,美国影视业过去五、六年也出现巨大转变,亚裔演员在当地终于突破重围,尽管过程艰巨。

因此,能够主演《尚气》对他而言,不只是梦想成真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电影为在好莱坞闯荡的亚裔演员开启新篇章。

刘思慕形容主演《尚气与十环传奇》简直是梦想成真。(迪士尼提供)
刘思慕形容主演《尚气与十环传奇》简直是梦想成真。(迪士尼提供)

被问及《尚气》是否拍摄续集,刘思慕幽默回答:“这超出我的薪级所能控制,但电影在美国疫情期间第二卖座,成绩令我们引以为傲。好莱坞的人都爱钱,希望他们有更多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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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制作公司拍亚洲人故事

刘思慕在2023年全球最卖座电影《芭比》(Barbie)中虽然饰演男二,但地位与男一Ryan Gosling(莱恩葛斯林)平起平坐,这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从来没有亚裔的Ken(芭比娃娃男友),我很高兴也自豪能扮演他。再说,以前电影里的亚洲角色似乎都比白人演员低一等,但我在片中与Ryan同等。”

刘思慕(左二)在《芭比》中虽然是男二,但在电影中与饰演男一的莱恩葛斯林(右二)平起平坐。(华纳兄弟提供)
刘思慕(左二)在《芭比》中虽然是男二,但在电影中与饰演男一的莱恩葛斯林(右二)平起平坐。(华纳兄弟提供)

他也说,有台词的亚裔演员在好莱坞电影中的占比显著提高,“10年前,片尾的演员列表只会看到‘亚洲流氓三号’或‘华人送货员’,但我们今天创造了许多第一次,比如有了第一个亚裔超级英雄。”他认为,在为所取得的成绩欢呼之余,必须规划如何攀上下一个高峰。

刘思慕补充,与其坐等机会,不如自己开拓新路,而且人多力量大,在好莱坞耕耘的亚裔社群应该团结共创机会。他希望看到“亚裔决策人和制作公司、亚裔编剧和导演来说出我们的故事。”

他在演员事业以外也参与风险投资,除了投资亚洲起步公司,他计划通过成立制作公司,把已收集的有潜力IP推销给串流平台。他说:“我来自会计和金融领域,以企业家规划生意的想法规划演艺事业,采取战略性方法和实际行动发展事业。”

亚裔演员在好莱坞遇阻力

据刘思慕观察,亚裔演员在好莱坞发展,面对三大潜在阻力,单凭演员一己之力无法破防。首先是剧本限制,他举例:“每100个剧本里,有10个关于二战的故事,另10到15个则是美国史或青春题材,30到40个剧本是浪漫喜剧,到最后能让亚裔演员出演的剧本少之又少。”

第二,好莱坞非常现实。事缘和刘思慕一同担任本次座谈会主讲者的加拿大籍菲律宾裔演员Manny Jacinto(曼尼賈辛托),在《捍卫战士:独行侠》(Top Gun: Maverick)公映后,赫然发现戏份被删减至15秒的背景演员,他当时受访时曾不以为意地说:“Tom Cruise就是为Tom Cruise编剧拍片。”言下之意是他可以理解,Tom Cruise(汤姆克鲁斯)的电影当然主要是照顾他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刘思慕对Jacinto这句话有深刻体会,也理解主次之分。因此,好莱坞的亚裔工作者更应该创造一个自给自足的体系。

第三,观众的接受门槛不可忽视,比如观众是否接受亚裔的“密探007”?刘思慕说:“必须很实际地面对舆论及观众需求,否则观众不买账。”

刘思慕(后排左二)参与五季的加拿大人气情境喜剧《金家便利商店》。(取自Kim’s Convenience IG)
刘思慕(后排左二)参与五季的加拿大人气情境喜剧《金家便利商店》。(取自Kim’s Convenience IG)

说到社媒,刘思慕认为是一把双刃剑。他举例,2016年拍加拿大情境喜剧《金家便利商店》(Kim’s Convenience)时已被教育,“社媒是一个超级宣传及沟通工具,演员必须积极在Twitter(现已改名X)与粉丝交流,并参与剧集相关的讨论。”

他说:“我觉得七年前的社媒生态没有现在这么‘毒’,当时《金家便利商店》有忠实粉丝,在社媒上的发文相当正面。后来我确定出演《尚气与十环帮传奇》,各种评论排山倒海,有些极度恶劣,让我无所适从。”

刘思慕认为社媒有害心理健康,希望大家使用社媒时,能考虑到人类付出的代价。他期许人能更善良,“但我不知道自己对人类有多大信心。”